步。

    戈修对此熟视无睹。

    他伸手拽下了另外一块挂在走廊尽头的挂毯,在上面熟练地擦了擦手。

    刚才的索命艳鬼仿佛再次变回了活人。

    杜岩定了定神,开口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戈修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有人大着胆子向着躺在走廊另外一端的尸体看了过去,只见那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仅剩的手臂贴在身边。

    从手肘到腰部的断裂面在擦拭后清晰地暴露了出来,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居然呈现一个完美而规整的弧线,就像是用圆规在他的腰部画了一条线似的,而在圆内的部分则被虚空吞吃的一干二净。

    “对了。”戈修似乎想起什么,用还残余着血迹的手将一张卡片递给了杜岩:“他身上的。”杜岩接过那张卡片。

    那是玩家们在进入宅子之前,从铁门外抽取的身份卡。

    卡片的边缘被鲜血染红,平滑的表面斑斑驳驳地沾着血手印,很显然来自将它递给自己的那个青年。

    卡片上是一个锄头的标志。

    应该是花匠。

    杜岩当机立断,他抬头向着玩家们看了过去,开口建议道:“现在大家都去他的屋子里,抓紧时间,先去看看他这个身份的线索,摸清楚他的职责,看看他和其他玩家的身份有什么联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面色惨白的玩家打断了:“我才不去!要去你们去!”另外一个看上去应该是新手的玩家用力点头,他的面孔因为惊慌和恐惧皱成一团,苍白的额头被汗水浸湿,他哆哆嗦嗦地说道:“他是在去自己房间的时候死的,谁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达成死亡的条件……还是什么的,反正我是不敢……”他的话没有任何逻辑。

    所有对游戏规则稍微有些了解的玩家都会知道,触发死亡的条件不可能这么简单。

    但是在黑暗和压力中,人心就会变得极为脆弱,也更容易疑神疑鬼,听信一些表面看上去似乎颇有道理的言论。

    一阵惊慌的浪潮在人群中涌流。

    散发着绝望气味的低声细语将人们内心中的恐惧勾了出来,不信任犹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这个游戏怎么可能用这么简单的方式杀死玩家!”一个同样经历过角色扮演的玩家不耐烦地提高声音:“人死了,他的线就断了,如果现在不去的话,万一明天会出现在主剧情里,还会有其他人被牵连。”“不是说有三次机会吗?”质疑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我们的命只有一条啊!”“对啊对啊!”有玩家附和道。

    “你们知不知道这三次机会有多宝贵!”杜岩有些动怒了:“你们真的想知道角色扮演失败的结果吗?”他冷笑一声:“去不去是你们的事。”整个场面顿时有些控制不住了。

    在角色扮演副本中,玩家之间的配合最重要。

    而恐惧和愤怒都会驱使人做出不理智的言行——这才是这种副本最大的难点,因为凡是一个玩家死去,就会空缺出一个角色,但是剧本中却往往是环环相扣的,一环的缺失就会导致后续的崩盘。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戈修打了个哈欠。

    他兴致缺缺地扫了一眼剑拔弩张的人群,然后转身向着反方向走去。

    从刚才起就一直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的男人见他离开,也迈步跟上,他一边走一边问道:“去哪里?”“睡觉。”戈修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不想去花匠的房间看看?”男人兴味盎然地问道。

    戈修步伐不停地向着楼梯上走去:“不想。”“为什么?”对方锲而不舍地追问。

    戈修扭头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那么多问题?”男人无辜地耸耸肩:“好奇而已。”戈修“啧”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觉得我是为什么呢?”“猜中有奖励吗?”男人勾起唇角。

    戈修耸耸肩:“我考虑考虑。”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楼梯上方走去,很快就将玩家们混乱的讨论声抛在了身后,那嘈杂的人声仿佛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似的。

    眼前的楼梯间犹如与外界隔绝的一方狭小天地,只有两人均匀的脚步声在其中回荡。

    “我猜……”男人微微眯起双眼,苍白的薄唇上划过一丝笑意,一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眼前若无其事的青年,压低的声音在黑暗的夜色中显得轻慢而沙哑:“你是心里有答案了,对不对?”戈修步伐微收,扭头瞅了跟在自己身后,只比自己低两截台阶的男人,勾起唇角:“嚯。”男人唇边的笑意扩大:“奖励是什么?”戈修扭回头,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没有。”男人皱起眉头:“可是……”“我说我考虑考虑。”戈修在自己的房间门前停下脚步,笑眯眯地望着对方:“我现在考虑过了。”男人:“……”太奸诈了。

    戈修推开门,向着房间内走了进去:“晚安。”男人也想跟着走进去,但是房间的门却毫不留情地在眼前合上,隔着门板,能够听到戈修毫无波动的声音:“不是未婚夫吗?没成婚就想进妻子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