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厉随道,“是垂柳书院的张参。”“他?”祝燕隐惊讶极了,“不是个快病死的老头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精神?”“江湖中多得是这种邪门路子,他或许并不是有意袭击你,只是同野兽一样,会在饥饿时随意寻找目标。”祝欣欣听完之后,再度萌生了带着堂弟回江南的念头,并且试图大声说出来。

    结果被堂弟本人无情打断,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堂弟目前根本就没空理堂兄,还在忙着打听武林事:“当初我们离开白头城时,你不是把他交给了天蛛堂的潘掌门吗?现在张参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那潘掌门会不会出事?”祝欣欣:“啊!”祝燕隐被吓了一跳,你啊什么,难道你也认识潘掌门?

    祝欣欣双眼发直地盯着一棵树的高处,面无血色。

    在干枯的树枝中,赫然挂着一张蜡黄人脸,而人脸下头还连着身体,穿着棕褐色的衣服,一动不动时,恰能与树木完美融为一体,所以就连祝府护卫也未察觉。而方才,他突然冲着祝欣欣一笑,嘴唇鲜红,再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来,画面之恐怖惊悚,让比弟弟还要更加金贵的哥哥当场就恶心吐了。

    祝燕隐:“堂兄!”厉随也看清了对方的样貌,他眼皮猛地一跳,想上前去擒人,对方却已反手撒出一把淬毒暗器,密密麻麻似万千雷雨倾盆落。祝府护卫这回反应极快,纷纷拔剑出鞘,却还是晚了一步——比厉宫主晚了一步。

    祝燕隐:“啊!”——由此可见江南阔少的台词都差不太多。

    厉随拎着祝燕隐,向后飞掠数丈,躲过了那场毒雨。他还顺便把祝欣欣也给拎上了,主要因为两人恰好站在一起,所以拎一拎也行。但堂兄并没有江湖梦,更没有草上飞的需求,所以并不觉得很爽很威风,相反,他坚信自己八成已经坠崖了,所以当场就晕了。

    而蜡黄的影子早已消失无踪。

    厉随扶起祝燕隐,道:“回城!”……江湖人都稀里糊涂,不懂怎么另一位祝公子又回来了,江胜临也跑来问:“什么情况?”蓝烟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又道:“张参的尸体就在后院,不过另一个却跑了,我们的人没追到,稍后我会去向盟主禀明,看他是否要同当地官府通个气,以免鬼影伤及百姓。”“是潘锦华。”一语既出,屋里其他人都愣了,什么潘锦华?

    厉随补充:“另一个鬼影。”江胜临倒吸一口冷气:“那玩意是潘锦华?真的假的。”“我不会看错。”厉随道,“的确是他。”而且与张参不同,虽然两人都是同时拥有了超乎寻常的爆发力以及攻击性,但张参是完全失智的,只知横冲直撞,而潘锦华不同,他有表情,会笑,从最后抛撒飞镖的方向来看,也知道该对付谁,才能替他自己争取更多的逃命生路。

    江胜临犹豫:“也不知潘掌门与天蛛堂有没有事,你可要回去看看?”厉随道:“我今晚动身。”蓝烟又问:“宫主,那潘锦华呢?”“你带人去追,他走不远。”厉随道,“尽量留他一命,看看还有没有救。”蓝烟点头:“是!”祝燕隐此时过来敲门,说想请神医帮堂兄再看看。虽然祝府随行的大夫已经开了方子,说只是受惊过度,但由于祝欣欣实在晕得太尽职尽责了,脸色煞白煞白的,令人十分惊慌,就还是多看几个大夫比较安心。

    江胜临去了隔壁院落。

    几名万仞宫的弟子正在收拾东西。祝燕隐猜出厉随的安排,问他:“你是不放心潘掌门,所以要回去看看吗?”“是。”“嗯,那你路上要小心。”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厉随问:“你不同我一道?”祝燕隐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现在既然对方提出来了,他也就顺水推舟地考虑了一下,并且矜持地回答:“正好,我也有些舍不得你。”厉随眼底微微一晃,然后说:“好。”江胜临推门进来,为什么速度这么快呢,因为在他过去时,另一位祝公子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喝粥呢,一听到江湖神医要给自己看诊,表情顿时一僵,满脸都写着高兴:“没事,不必,我好了。”“于是我就自觉回来了。”祝燕隐:堂兄的毛病好多!

    不过江胜临倒没生气,还反过来安慰了祝燕隐两句,说你堂兄看起来满面红光的,肯定没事,不必担心,还是快些回去收拾东西吧。

    祝燕隐不解:“快些收拾什么东西?”江胜临答曰,那当然是行李。厉宫主要折返白头城,我要同行,你每隔三日就要针灸,自然也要与我同行,否则岂不耽搁了病情。

    祝燕隐缓慢地扭头。

    厉随眼底挂着促狭的笑。

    祝二公子耳根一烫:告辞!

    江胜临纳闷:“他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跑了?”厉随答,不知道。

    江胜临明显不信,你就扯吧,一看你这莫名其妙的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

    祝章听到神医又要返回白头城,虽然颇为头疼,不懂这蹿来蹿去的都是什么毛病,但当初请诊时对方就已经明说过,往后行程未定,跑南跑北都有可能,现在也只有跟随。

    夕阳西垂。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