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小说 > 其他小说 > 云棠砚归 > 第十四章 黑手
    见她哭,李氏心里也难受得很,可是她怕呀,想到这丫头一早便没了人影,不知道去哪里疯玩了,她便觉得心里怕得厉害。

    在府里都有人敢对儿子下手,那府外不是更危险。

    “你别怪娘打你,舒姐儿,你可知道你弟弟和大姐为何会落水?”李氏也不由落了泪,也实在是压得狠了,丈夫中了毒生死未卜,儿子在府里好好的险些瞎了眼睛,偏这个时候女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怎么能不心焦,怎么能不生气。

    李氏一哭,楚云舒便慌了“娘,您别哭呀,舒姐儿错了,舒姐儿以后再也不出去了”

    楚云舒年纪也不算小,正是懂了一些事情的时候,见到自家娘哭了,便想着自己定是惹娘生气了,只一个劲儿的认错。

    李氏见她那模样,哪里还舍得怪她,只把她扶了起来,细细的跟她讲今天发生的事情。

    事情的前因后果李氏都调查清楚了,只是也只从下人那里听到说楚云棠叫小心的声音,然后便是他们二人掉进水里了。

    让人送楚云棠回屋之前她便已经带着季嬷嬷在那附近看过了,也问了楚呈,好在这孩子虽然吓着了,但是该说的也都交代清楚了。

    听到有人将他推下假山,眼睛险些撞在尖石上面,李氏便是一阵阵的后怕。

    楚云舒听了,也是后怕不已。

    “娘,到底是谁竟敢对弟弟下手?”楚云舒眼底煞气横生,这丫头别看年纪小,从小跟着她父亲学习楚家枪法,武艺很是不错,这一生气,便瞧出几分乃父的气势来。

    “这件事,我自会好好查,现在你记着,你们姐弟三人,你大姐自小体弱,你弟弟又还年幼,如今不知道是谁想要对你弟弟下手,也不知他们的目标是你弟弟一人还是你们姐弟三人,从此刻起,你切记不得再随意出府,就算在府里,也要时时与你大姐和弟弟一处,你习了武艺,便要保护好姐姐和弟弟,可知道?”李氏扶着楚云舒的肩,一脸郑重。

    楚云舒闻言,只觉得自己身上责任重大,连忙重重的点头:“娘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弟弟和大姐”

    李氏闻言欣慰一笑,不管怎么样,能让这孩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就好。

    入夜,楚府之内各处院子的主屋都熄了灯,春馨苑内,楚云棠屋子里的窗户忽然慢慢的掀开了一条缝来,这缝隙初时很小,后来慢慢的越开越大,直到整扇窗户完全打开,被人用竿子撑住。

    徐徐的冷风顺着窗吹进室内,将室内的帐曼吹得飞舞起来,露出床榻上那张苍白得透明的脸,丝丝药味儿不知道从哪里吹了进来,不一会儿便令整个室内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气息。

    床榻之上,楚云棠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一阵阵冷风吹得她额头冰凉,喉咙发痒,她却生生的克制住了。

    右手的手背传来一股剧痛,白天的事情在她脑中过了一遍,她的眼底不由划过一丝冷色,她原以为她不曾经历那些,楚呈也不会有事才对。

    或者即便那人还想对楚呈动手,也不该这么快。

    可是她猜错了,无论她会不会受到那些侮辱,楚呈都是那个人算计的目标,并且这些算计,甚至因为她平安回来,反而提前了。

    鼻尖的药味越来越浓,用手帕掩了口鼻,楚云棠不动声色的朝着窗户走去。

    越到窗户口,那药味儿反而淡了不少,倒似有人故意将味道吹进了屋内。

    站在窗口往外看,没见着人影,外面只有一阵阵的风吹着树发出呜呜呜的低鸣声,楚云棠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打量着外头,廊檐外的泥土上,似是有什么影子?

    她动了动,见春枝在屋内的小榻上睡得正香,不由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手里提着一盏灯笼,走到泥土面前,之间泥土上有一个浅浅的脚印,在那泥土面前比划了一下,脚印不大,约摸就手掌那么长,看起来很是小巧,应当是个女子,个子不会太高。

    想着,她冷笑了一声,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张嬷嬷那般能藏,至少这个再次对她出手的人不是,那个胆敢推楚呈落水的人也不是。

    今日发生的一切太快,反而叫楚云棠放心了不少,这些人动手如此急切,足以说明他们心里慌了,而人一旦慌了,必然不如先前藏的那么深,要要找出来,可容易不少。

    毕竟除了自己原本知道的,这将军府里到底还藏着多少钉子,她是不知道的。

    白日的事看似是朝着楚呈,实际却是为了一箭双雕。

    试想,本该在学堂上课的楚呈为何会出现在假山上?而巧的是为何又只有她及春枝两人发现,那些在池塘周围值守的下人又都去了哪里?

    若是她不曾救下楚呈,而又在楚呈出事之时去过池塘,那这里头的事情,只怕是说不清了。

    李氏或许还会克制一点,但是楚云舒可不会,她只会怨,哪怕不怨,也定不会再跟她亲近。

    如此一来,李氏心中也会对她生出嫌隙。

    她还想那人不会做出栽赃嫁祸的手段来留人把柄,如今看来,虽没有直接栽赃,但只要让李氏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这将军府的后院,便静不下来。

    这里头的门道,还真是不能深想。

    楚云棠冷笑了一声,一脚踩在泥土上那个脚印上,新的脚印将旧的脚印完全盖住。

    故布疑阵的东西,留着也是无用的。

    想罢,便回了屋躺下接着歇息。

    她早便知道这背后出手的人是谁,只是那人的身份太贵,不是她能轻易动得了的,但是她也不能任人宰割。

    毕竟,棋子也有可能反客为主,到底谁是掌棋之人,端看谁的手段高些。

    打开的窗户又悄无声息的关上,那一股子药味气息便在室内旋转游荡,只是楚云棠整个人背对着窗户朝里躺着,厚重的被子将她的脸完全掩了进去。

    及至五更,外头梆子笃笃笃的响,一整绵绵细雨便自天际垂了下来,丝丝凉意伴随着雨丝坠下,将那明处的,暗处的痕迹一点一点的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