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小说 > 其他小说 > 艳侠情魔 > 第 31 章
    "、"龙"等皇上的称呼。

    江魁巍然屹立,目视苍穹,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免礼,哈哈……"江魁放声大笑,笑声嘎然中止,"各队分头行动。"侍卫副头领姜青山走至江魁面前,恭声道:"请江大人…"江魁轻轻摆手道:"通知于忠收拾房间,我随后就到,去吧。""是。"两队人马各自抬着己方的尸体离开谷道口。

    场上只剩下了江魁和四个贴身侍卫。

    天色渐渐昏暗,黄雾弥漫,雾气缓缓地、无声地降落,散落在谷道坪上,把场上的断刀、残箭、血迹和傲然挺立的五个人影通通笼罩。

    雾气中,江魁严峻的脸上透着古怪的笑。

    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全在他预料之中,或者说全是他一手制造而成。

    蓦然间,江魁衣袖一抖,飘然跃入黑松林中。

    四个贴身侍卫刷地一下散开,立在林旁,八只精芒闪烁的眼睛机敏地注视着四方。

    江魁落在一块小林坪中,双掌轻轻一击。

    刷!一条人影掠梢而来,飘然落在江魁身后。

    江魁立身未动,并未回首。

    人影单膝跪地叩首道:"金飞燕叩见恩公。"

    "你向风儿说什么了?"江魁声音冷得像冰锥。

    "他问起陈金玉被杀一事,在下是照恩公的吩咐回答的。"金飞燕小心地回答,因为江魁背对着他,无法看清江魁脸上的表情,他心情颇是紧张。

    "他问及到八宝香珠吗?"

    "问过。"金飞燕力持镇定,"不仅如此,他还看出了赛刀会上出示的香珠是假的,因此,在下只好说出香珠来由,并告之yù以假珠诱出盗珠之贼,寻回真珠的原委……""没有提到无名氏吗?"声音之中夹着一股寒意。

    金飞燕心中一震,断然道:"没有,绝对没有。江风问我话时,冷血刀几乎割断了我的脖子,恩公若是不信,可以验伤。"

    权衡利弊,他宁愿选择被江魁识破谎言而死,不愿直吐真言。

    "他为什么会协助陈家姐妹袭击孟海雄?他为什么会明知死期将近而舍命不要,居然抗命而走?"江魁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痛楚。

    金飞燕壮胆道:"恩公心中明白,何必逼问在下?"一阵可怕的沉默。

    江魁发出一声长叹,缓缓转过身来:"起来回话。""谢恩公。"金飞燕站起,退后一步,垂手而立。

    "江某待你如何?"

    "恩公待在下恩重如山,在下今生今世难报恩公大恩大德,来世定将结草衔环,犬马图报。

    "

    "有你这句话,江某就放心了。"

    "恩公有何吩咐?"

    "盯着白世儒、陈家姐妹,务必将八宝香珠盗到手。""是。"

    "八宝香珠到手后,你可先回家中治好母亲之病,再送珠来。""谢恩公!"金飞燕说话之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已是泪珠滚落。

    "金壮士,此珠干系到老夫前程和xìng命,望金壮士……"金飞燕激声道:"恩公放心,金某此次若不能得到八宝香珠,提头来见!"人影一晃,一阵清风掠过树梢,金飞燕鬼魅般消失。

    江魁凝目天空,夜幕刚垂,空中已耀出几点明星,心念在闪动------双保险,两连环,必是万无一失!脸上绽出一丝笑容。

    风儿,这个不肖之子!心中的一点高兴顿时化为乌有,脸上一片yīn沉。

    风儿,风儿现在哪里呢?黄铜色的穹庐万里无云。

    下午,没有一丝风,空中郁热而滞重。

    正逢赶大集的日子,散集归来的脚客挤满了处在十字路道旁的高升客店。

    门外迈进一个锦衣少年,二十出头,明眸皓齿,脸色净白,气宇不凡,一看便知不是巨贾公子就是豪门少爷。

    伙计赶紧迎上去,笑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少爷请!

    里面请!"少年随着伙计走到里角一张小桌旁站定。

    "您请坐,要用点什么?"伙计扯下搭在肩上的毛巾抹去桌上油污,摆上酒杯、竹筷。

    少年皱了皱眉头,方才落座,说道:"随便来点什么就行。"伙计大失所望,脸色一沉,扭身就走。他原想是个大主顾,岂料是个管看不管用的穷酸客!

    少年对伙计冷漠的态度却也不在意,两眼冷冷地扫过全堂,然后轻轻按按左臂,沉思不语。

    少年不是别人,就是女扮男装的玉女桃花。若伙计知道她就是江湖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双煞女魔,定会魂飞胆裂,岂敢怠慢?但是,她现在不但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还要格外小心。

    盘龙谷道坪上杀出重围后,在谷口又遇到了县衙派来的官兵阻击,她左臂中箭与金莲冲散,若不是江风及时赶来相助,她恐怕现在已是县衙府中的阶下囚了。

    江风不仅是太和殿侍卫,而且还是江魁的儿子!他有意诱她们姐妹去盘龙谷,可为什么又要再次救她?白世儒为什么会公然反叛,行刺江魁?他用意、目的何在?八宝香珠真在姐姐手中?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在心中翻滚。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伙计将一壶酒,两碟莱往桌上一礅:"少爷请随便用!"语气和进店时已截然不同。

    "哦!"玉桃猛然惊醒,回到现实之中,金莲已经约好她在太玄庵相见,到时一切都可明白,她敛住心思,唤住已转身的店伙计:"小二!"伙计扭过头,没好气地:"还要什么?"

    玉桃盯着伙计那张木板似的脸:"给我准备上房一间。""对不起,上房已经客满,少爷要住就住过堂统房吧。"玉桃双眉一挑,眼中闪过一道可怕的棱芒,棱芒一闪而过,她忍住xìng子,从怀中取出一绽纹银抛在桌上:"上好的客房一间,剩下的银子不用我,给你做酒钱。"那绽白花花的纹银足足有五两,在高升这种低等客店,别说是一间就是十间上房也绰绰有余。

    伙计脸上立即绽开笑容,声音也变得格外柔和、恭敬:"少爷您…谢过少爷,您稍候,小的这就去给您办,上房虽然已客满,但店家还有一间卧房,小的……"玉桃不耐烦地:"去吧。"

    "是,是。怎么好意思领少爷的赏呢?小的……"伙计一面说,一面迅速地将纹银收入怀中,喜孜孜地急急离去。

    玉桃伸手抓起酒壶,眉头一皱,左臂传来一阵剧痛,得赶快入房裹好臂上箭伤!她埋下头来,准备吃饭。

    突然,堂上传来一声叱喝:"店家!"玉桃抬头转目一望,心中不觉一震。

    四个精壮大汉跨入堂中,堂门口站着集贤庄的吴大总管!

    玉桃此刻左臂带伤不愿惹事,赶紧低下头来。

    吴大总管鹰隼般的眼光掠过全堂,yīn沉沉的长脸令人望而生畏。

    店老板赶紧从柜台内奔出,走到吴大总管面前,先行一揖,然后道:"不知大爷驾到,有失远迎。大爷有何吩咐?"

    "准备上好酒席一桌。"出口的话音和脸一样冰冷。

    伙计不用老板吩咐,已扯开喉咙通知内厨:"上好酒席一桌---"堂上八仙大桌已坐满了客人,四个精壮大汉走到中央的八仙桌旁把刀往桌上一搁。

    店老板急步过来对八仙桌上的客人道:"请诸位换个座位,这桌酒菜就算是本店请客。"客店虽小,店老板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做客店这行生意的人宗旨只有一条,那就是,能忍便忍。

    桌上客人大都是些乡下赶集的老实人,见刀搁在桌上谁敢惹事?听到老板之言,赶紧起身挪位。伙计立即过来将桌子收拾干净。

    香亭扶着孟芙蓉出现在店堂门口。

    众人眼睛一亮,心中不觉扑通一跳,世上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

    孟芙蓉猝遭惊变,心神忧郁,加上一路上马车颠簸,此刻是头发松乱,玉容惨淡,但纵是如此仍掩不住她天生丽色,娇嗔怯弱之中更增几分楚楚动人之态。

    吴大总管走到孟芙蓉身前,躬身道:"小姐请。"言毕,直身,两眼目光如同冷电扫过堂厅。

    望着孟芙蓉的人赶紧收敛目光低下头,唯恐惹祸上身。个别大胆之徒趁夹菜斟酒之时不时偷偷瞟看,但谁也不敢再正视孟芙蓉一眼。

    孟芙蓉刚刚落座,香亭便嚷:"店家!快打水迭茶来!""哎---来啦!来啦!"伙计飞奔而来,送上洗脸水,又沏来香茶。

    香亭侍候小姐洗完脸,又嚷:"这茶怎么喝,快换上等香茶!""是……是"伙计赶紧去换茶。

    "哎!桌子这么赃,叫咱们小姐怎么用菜?快,快铺上桌布!"小客店哪有桌布。店老板急忙扯下一张床单,命伙计送上。

    伙计来回奔跑,满头大汗。

    酒菜送上桌来,四碟、四盆、八碗一共是十六道菜。瓷壶、瓷杯、瓷碟,器皿全是上彩釉的瓷具。

    香亭抓起酒壶噘了噘嘴,斟上一杯,先呷一口,随即嚷道:"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糟?怕小姐付不起银子吗?"说着摸出一绽元宝往桌上一礅。

    店老板立即赔笑道:"这位大姐,这是本店最好的酒了,十年封陈的玉竹青,如果大姐还不满意……"

    孟芙蓉开口道:"香亭,不要为难店家了,将就些吧。""哼!"香亭冷哼一声,"算你走运。"

    店老板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倏忽而灭,无声退下。

    香亭服侍小姐用餐,吴大总管和四个庄丁侍立在桌旁。按照庄中的规定,吴大总管和庄丁没有资格和小姐一同进餐的,现在虽是落难逃命之时,吴大总管仍然严守这项规定。

    孟芙蓉此刻哪有心思进餐?胡乱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

    "小姐,你……"

    "不用了。"孟芙蓉摇摇头打断香亭的话。

    "店家!"吴大总管一声沉喝。

    店老板应声而至"大爷还有何吩咐?"

    "准备上房三间,要干净点的。"

    "大爷。"店老板道,"今日是集市末日,店中客人甚多,上房都已满了。"孟芙蓉闻言便道:"吴总管,既然此店客房己满,我们就换一家吧。"她哪里知道高升客店是此道上的唯一客店,除了集日平时很少有客人,这条清僻的道上方圆数十里除此独家别无分店。

    "小姐不用cāo心,此事老夫自有安排。"吴大总管说罢,便把店老板带到一旁。

    吴大总管陪着店老板进入后堂。

    片刻,六个客商提着行装,匆匆离开了客店。

    吴大总管来到孟芙蓉身前:"小姐,房间已安顿好了,请入房休息。"孟芙蓉噘起小嘴,两眼直视着吴大总管:"你赶走他们了?""没有,他们是自愿离开的,谁也没有强迫他们。""我不愿住强夺来的房间。"孟芙蓉话中已动愠怒。

    "在小姐面前,在下怎敢胡作非为?在下给了他们十倍的房钱,于是他们就走了,不信,你去问店老板。"盂芙蓉皱眉不语。

    "小姐,这数十里地除了此家再无客店,明晨我们还要早早赶路,说不定老爷正在急着盼我们哩。"

    孟芙蓉这才轻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

    香亭陪着小姐在伙计引导下去了后堂客房。

    吴大总管和四个庄丁落座开始进餐。

    玉桃悄然起身,唤来伙计,也离开了堂厅。

    一缕优郁,一缕情思。

    玉桃面对铜镜,潸然泪下。

    孟芙蓉美貌,温柔,像一朵出尘不染的奇花,使人见到有一种群芳失色之感,难怪江风会爱上孟芙蓉?他在谷口出手相救自也是顺理成章。

    她自叹弗如,心中充满着醋意和嫉妒之火。

    江风是侍卫又是江魁之子,有意引她们姐妹进盘龙谷陷井,刀劈孟海雄杀人灭口,若不是白世儒相助,她们姐妹早成了江魁手中的猎物。江风是仇敌,这是理所当然。

    但是,她心中仍有一团解不开的疑团,一缕理不清的情思……她缓缓解开衣扣,露出左臂,白藕似的手臂上方一个血淋淋的洞口,箭头已经拔去,伤口可怕地翻裂着,她咬咬牙,用布巾沾水洗去伤口上的污血,殷红的鲜血立时又冒了出来。

    她伸手去抓金创yào,蓦地,脸色倏变,刚放在桌上的金创yào小瓶不见了!

    她倏然转身,腰间盘蛇剑弹跳而出。

    "别动!"耳旁响起一声轻喝。

    她身柱穴一麻,身子已是不能动弹,盘蛇剑垂了下来。

    出手之快,简直不可思议。

    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强忍着不让泪水滚下。

    "别动,手臂又出血了。"江风捉住她的左臂,倏地闪到她身前。

    正是那个在矛盾中思念着的臭小子!

    "卑鄙!居然偷看姑娘脱衣露臂,我定要杀了你!"玉桃剑眉高挑,脸透杀气,语调冷峻、严厉。

    "杀我?"江风笑吟吟地道:"还是等你能杀我时再说吧,现在我替你上yào治伤。"说着,他右手一抖亮出了那瓶金创yào。

    "谁要你替我治伤?放开我!"玉桃低声怒喝,"不知羞耻!"江风打开瓶盖,一面给伤口上yào,一面说道:"上次在山洞里,谁叫你替我吸dú治伤?真不知羞耻。"

    玉桃想起给江风解衣吸dú的情景,不觉脸色绯红,一时语塞,竟无言可答。

    江风"嗤"地撕开一幅衣襟给她裹扎伤口,"江某最不愿欠别人之情,你替我治过一次伤,我也替你治一次,这不就两下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情。"说话人无心,听话人有意。她被刺伤了,重重的刺伤了,心在颤栗,在淌血,压抑的怒火和深藏的暴戾蓦然迸发,心中顿生杀意。

    江风却什么也没有觉察到,他只是企图用狂态来掩盖心中的痛苦,融合他们之间的情感,从而证实事情的真相。

    他毫无顾忌地继续说:"你替我治伤时不顾男女之别,我自然也不必顾忌,如果说到羞耻,那是双方的事,不是么?"然而,她根本没有再听他的说话。她在想着心思,想着如何制服他。

    江风替玉桃裹好伤口,手指在她身上一弹解了穴道,托地跃到一旁,他知道玉桃的脾气,料想她解了穴道后一定会向自己动手。

    岂料玉桃根本没有动手,却是对他嫣然一笑。

    奇怪,简直是太奇怪了。她的反应与xìng格和现时的处境竟截然相反。

    "为什么?"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