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语从容地接过:“举手之劳,本不应收钱,但既然是小公子所赠,我定当随身携带。”这老头好识货,谢玉帛一高兴,又送了他一张。

    钱开康怀疑谢玉帛是不是看不见,把符纸当成纸币了。

    “这是符?”“对,嗯……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开过光的。”钱开康欣然收下。

    谢玉帛跟他对好口供,便打算走,这时外面停了一辆车,来了一个贵妇模样的客人。

    钱开康有心想请谢玉帛再露一手,又怕耽误他上课。

    “钱叔,你们这可以隔帘问诊吧?”谢玉帛突然问。

    “有!”钱开康忙不迭点头,就是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他利索地拉开一张帘子,剪了一个手腕粗的洞,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敏捷的仿佛重回三十岁。

    谢玉帛坐在帘子后头,钱开康在外面装抓药的助理。

    郑玢疑惑地瞧了一眼钱开康,难道不是这老头看病吗?她也是广撒网,才会来这种民间中医馆。

    钱开康:“今日我师父坐诊。”师父……那不得九十岁了?

    郑玢把手伸进去,明显感觉到搭在她手腕的指腹十分细腻,不像老年人,或许是人家师父驻颜有术?

    郑玢是薛菁的好朋友,来过谢家几次,谢玉帛见过她。谢忱泊为人谨慎,钱开康若是没有拿得出手的实绩,光凭王付杨引荐,他不会轻易让薛菁喝药。

    如果他治好郑玢,钱开康的说服力就不一样了。

    谢玉帛压着嗓子,“从脉象上看,郑女士肠胃不好,是早年奔波劳苦,饮食不规律所致。”原本心不在焉的郑玢,闻言坐直了身体:“老先生说的是,我和丈夫早年一起跑运输,顾不上身体。”中医西医都看了,胃病靠养,郑玢药也喝了一大堆,迟迟不见效,西医说情况不好,可能要切胃。

    郑玢恐惧开刀,宁愿喝苦哈哈的中药,最近疯狂求医当中。

    谢玉帛:“你不仅饮食不规律,早年还经常吃一种食物,身体已经屡次警示你,你却不当回事。”隔着帘子的大夫突然疾言厉色,郑玢小学生一样检讨道:“是我图便宜。”以前没钱,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她和丈夫在西北呆了七八年,那里有一种特产主食,郑玢每次吃了都胃胀,但是它便宜啊,一斤才几毛,适合当干粮,丈夫又喜欢,长途运输时他们便以此为主食。

    如今他们的物流网遍布全国,家大业大,丈夫为了感激她还用她的名字命名,但是再有钱,也赎不回健康的身体了。

    “人心易变,没必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谢玉帛点到即止,拿起毛笔准备开方子。

    不一会儿,谢玉帛写满一张纸,从小洞里递出,“早晚饭后办个时辰服用,抓药吧。”钱开康双手接过药方,“我来抓——”等等,这上面写得什么?

    钱开康以为自己的字够“龙飞凤舞”,但好歹遵循医学界的简写放飞规律,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谢玉帛的字他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不是简写,毫无规律。

    给薛菁的药方,是谢玉帛细细琢磨,仔细增减剂量,郑重写下的,因此还能看懂。给郑玢的这张写得快了一点,就暴露了本性。

    钱开康想,小公子是盲人,能写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小公子字体狂放不羁,但我老眼昏花,怕看错关键剂量,能不能通读一遍?”谢玉帛依言照办。

    钱开康越听越心惊,短短几分钟问诊时间,就能想出这样的神仙方子,怕真是那个神仙下凡吧!

    郑玢对谢玉帛心服口服,拿到药材后,期待道:“老先生完全听不出年岁,说是十八也有人信。不知有没有抗衰老的……”十八岁的大国师挠了挠脸蛋,“对不起,没有涉猎。”郑玢特别遗憾,她直觉要是能在老先生这里买到抗衰老配方专利,她能开一家世界一流的化妆品公司,年流水百亿起。

    但是术业有专攻,精于一处更上层楼,郑玢对手里的养胃药方更有信心了。

    付钱的时候,郑玢拿出一张卡,钱开康询问谢玉帛该收多少钱。

    谢玉帛小声道:“我收钱?”“您开的方子,当然您收钱。”谢玉帛没想到自己除了那一百块,第一笔收入竟然是给人看病,心情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收多少,钱叔帮忙定价吧。”钱开康深谙赚钱之道,这时候你定得越高,郑玢越觉得靠谱。

    “师父不轻易出山……”郑玢:“多少都是值得的。”钱开康:“五千。”郑玢:“果然是医者仁心,老先生医术精湛,不妨收多一些。哪里刷卡?”谢玉帛插嘴:“只收现金。”大国师不喜欢电子货币,没有赚钱的实感,他还是最喜欢前世地窖里的二十万两黄金,金灿灿沉甸甸,看得见摸得着。

    郑玢终于认识到老先生年纪大的地方了,老人家嘛,接收不了电子支付,她一下子有了实感,吩咐司机去银行取钱,多取了一万。

    谢玉帛眉眼弯弯地捧着一大叠人民币,也送了郑玢一张符。

    郑女士心里感慨,她刚才怀疑老先生十八,确实不对的。

    郑玢的车一出现,王坪就躲起来了,他年轻时服过役,最近又捡起了反侦察知识。小少爷无所不能,王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