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颖不废脑筋,身体还是瘦削了一些。

    谢家人还没疯,商言戈先疯了。

    他联想到上辈子谢玉帛突如其来的昏迷,理智告诉他情况不一样了,谢玉帛应该只是太累了加上动用灵力,身体需要好好休息,但是完全控制不住暴躁。

    暴躁到连谢忱行都看出他不太对劲,好像不答应他去看谢玉帛就要拆家。

    商言戈守在谢玉帛床前,此时是高考完第二天的下午三点,谢玉帛还没有醒。

    “玉帛……”商言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轻声道,“别睡了,起来吃饭,这里有你最爱的红烧肉,跟你第一回吃到的味道一样。”谢玉帛眉头皱了皱,似乎被香味打动。

    商言戈把谢玉帛扶起来,靠在自己胸膛上,“厨师要辞职了,最后一顿红烧肉,再不吃你的导盲犬阿福要吃了。”谢玉帛眼皮微动,似乎挣扎着要醒来,少许,他安静了片刻,转而眉心深拧,无意识喊道:“商zhen……”商言戈连忙应道:“我在。”谢玉帛唰地睁开眼睛,“哼。”商言戈:“……”为什么有些国师一睁眼就想着坑人?

    完蛋了。

    自求多福。

    第68章谢玉帛就靠在他胸膛上,然而商言戈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伸手锁住了谢玉帛:“玉帛。”谢玉帛挣了挣:“我们很热吗?暴君?”商言戈不清楚谢玉帛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了多少,这两个问题决定了他解释的方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谢玉帛扭头,和暴君凶狠地对视,两人间距离近得似乎只要谁一动就能亲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大国师果断诈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商言戈精明的脑子快速运转,判定谢玉帛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不应该是这副凶巴巴的模样。

    “我错了,请国师大人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用这辈子赎罪,好不好?”商言戈压低声音,真心可鉴。

    大国师微微胸闷,为什么这人一点也不解释,直接进入道歉流程。

    要么暴君真问心有愧,要么有难言之隐。

    是吃准了本国师心软,无论说不说都会原谅他?

    他还是着急了,应该等暴君自己露出马脚。他藏着秘密这么久,却还对暴君和颜悦色的,等于被看透了底牌,白白助长了他人威风。

    谢玉帛推开商言戈,下床时踉跄了下,拒绝暴君扶他,自己去洗手间洗漱。

    商言戈跟在他后面,老父亲一般:“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上辈子也昏迷过,是不是一样的原因?”“不要跟我提昏迷,我一昏迷你就变脸,嫌我没用了?”谢玉帛脸色微白,用毛巾使劲搓了自己几下,总算有些红晕。

    商言戈:“不是。”谢玉帛转过头来,眼眶有些红,直勾勾地盯着商言戈要一个解释。

    商言戈心疼地摸了摸谢玉帛的眼角:“千错万错,皆在于我,我不该放任你为大梁劳心劳力,以至于昏迷。早知你会受到反噬,我宁可把皇位拱手让给皇叔,而不是讨伐叛军归来,只能见到一个昏迷的国师。”谢玉帛“哼”了一声,“我才不给他,你才是皇帝。”商言戈:“你昏迷期间,我去蓬莱找了一个世外高人指点,他说你是因为更改国运受到反噬。他还说,若是再有下次,恐有性命之忧。我所能做的,唯有让你对我失望,我不值得。”谢玉帛:“他说的你就信啊?那万一老头挑拨离间呢?”提起这个,商言戈就有几分暴躁,忍不住吼道:“我不该信吗!”谢玉帛:“……”被吼了,不敢反驳。

    商言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江山不及你重要。”谢玉帛心脏猛跳了一下,如此直白的话,让他避无可避,再也无法生气。

    他不忍大梁遭难,不忍生灵涂炭,不忍暴君忧国,唯独让暴君面对了他的死亡。

    如果换成暴君死在他前头,他一定会疯掉。

    谢玉帛低着头想,可是,谁不想见陛下呢?他的死亡是建立在商言戈半年不肯见他的前提下。

    都半年没见了,他的生死对暴君而言,大概不重要了。

    谢玉帛:“你能狠心半年不见我,我生病了你也不来看我,我躺床上你也不来见我……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你养薛定谔的猫呢!反正你不来看我,我死活都是一个状态。”“我……”大国师学会用科学武装自己,让还陷在玄学反噬理论里的暴君无话可说。

    “咳咳……”谢大哥敲了敲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弟弟,至于么!至于么!

    不就是高考前跟商言戈见面少了,一个月见一两次,至于扭曲成半年不见吗!

    商言戈这个人到底哪里好了!

    弟弟怎么一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样子?

    矫情的话被哥哥听见,理直气壮的大国师脸颊一下子红了。

    他支支吾吾,双颊晕红,不满地瞪着商言戈:你进来为什么不锁门?

    商言戈无奈,他要是敢锁门,在大哥眼里立马变成“司马昭之心”,下一秒就能把门撬开。

    谢玉帛羞耻心爆棚,径直端起床头柜上的饭菜,大口吞咽,他一定是饿昏了才会说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