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

    牧云归握住郁衍的手轻轻扯了扯,竟然没扯得动,耐着性子道:“陛下,太医来了。”“……不要,我不看病。”郁衍抓得更紧。

    他休息了一会儿脸色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可依旧没有清醒过来。新帝陛下就连昏迷时也没完全松懈,仍记得不能让太医给自己诊脉。

    不过这在旁人眼中,就是撒娇了。

    牧云归心下无奈,抬眼先看了看在场那两人。

    常公公顿时心领神会,转身背过去。冯太医还没理解牧云归这眼神的含义,下一秒,却见大将军低下头,在陛下唇边吻了一下。

    冯太医:“……”一吻还不够,牧云归细细描摹着对方柔软的嘴唇,动作温柔而细致。亲吻由浅入深,郁衍本能仰头迎合,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冯太医看得老脸通红,却见大将军将陛下的手放到玉枕上,平静地抬起头:“太医,请。”“是……是。”太医没眼看,低头专心帮陛下诊脉。

    等等。

    这脉象……冯太医脸色有片刻空白,惊愕地抬头看向郁衍。

    牧云归眉头皱起:“陛下脉象如何?”冯太医:“这……这……”冯太医震惊得连话都说不清,又低头再诊了一次。

    常公公见此心都凉了大半。

    这模样他以前在侍奉太上皇的时候见过,当初太上皇重病缠身,险些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时,太医便是这个反应。

    后来足足养了几个月,不知灌了多少灵丹妙药,才将命保住了。

    可陛下如此年轻,怎么会也……常公公一时悲从中来,牧云归倒还算平稳,只是轻轻把郁衍的手扣进掌心,低声道:“太医诊出了什么,如实说吧。”常公公眼眶都红了,也道:“是啊,太医您就说吧,门外还有这么多大臣等消息呢。”冯太医:“陛下这是……这是……有喜了!”常公公:“?”牧云归:“???”暖阁内一时静默无声,常公公茫然地问:“这喜……喜从何来啊?”“……”冯太医强调,“是有喜了,喜脉!陛下有身孕了!”……有喜了。

    牧云归眼眸垂下,视线落到郁衍的小腹上。

    怀中的青年穿着天子冕服,蜷在他怀中,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出那里有明显起伏。但最近,他的确发觉郁衍腰腹圆润了些。

    原来……是有孕。

    主人怀了他的孩子。

    牧云归睫羽微颤,嗓音有些低沉:“他……几个月了?”冯太医:“三月有余。”三个月。

    牧云归细细回想,当是他仍在边境驻军时,最后一次赶回来见郁衍的时候。

    那天郁衍缠着他要了好多次,二人几乎一夜没睡。

    可翌日天不亮他就要赶回军营,没时间提醒郁衍服用避子药。

    应当就是在那时……牧云归心头半是喜悦半是心疼,那不就是说,这些时日,他一直拖着有孕的身体在操劳。

    为什么他从没发现呢?

    其实牧云归倒是发现过一些异常,比如这两个月郁衍拒绝房事,比如他总是时不时干呕嗜睡。但郁衍咬定自己没事,不需要看大夫。

    牧云归向来不忤逆他的想法,加之郁衍的症状不算严重,便也没坚持。

    牧云归眼眸暗下,又问:“陛下为何晕倒?”冯太医不愧为宫中老人,飞快接受了自家陛下是坤君的事实,如实答道:“陛下只是睡着了。”“坤君有孕后身体虚弱,陛下这些时日又操劳国都,今日当是未用早膳,体力虚耗所致。”冯太医道,“待陛下醒来,吃点东西,再喝几副滋补汤药,便会康复。”牧云归点点头:“有劳太医,先去外面等吧。”一国之君是位坤君,又有了身孕,这件事非同小可。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向百官如实解释,还是隐瞒下来,这还需要郁衍醒来决定。

    常公公在宫中待了许多年,自然明白这些,领着冯太医出了门。

    留牧云归和郁衍独处。

    牧云归终于不复人前那副平静的模样,低头用力把人抱进怀里,声音低哑:“主人……”郁衍睡足了两个时辰,终于醒过来。

    他一睁眼,便对上那张热悉的脸。眼神从迷惘渐渐变得清明,郁衍忽然想到什么,蹭地坐起来:“太太太——太医来过了?”牧云归点头:“来过了。”“那我……那我……”郁衍低头看了看肚子,又看向牧云归。

    对方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他知道了。

    瞒了三个月的惊喜没了。

    郁衍跪坐在床上,有些气馁:“被你知道了啊。”牧云归问:“主人为何不告诉我?”“不是故意不想告诉你,我就是……”郁衍小声道,“我想等登基大典结束,一切都平定下来,再给你一个惊喜……我计划了好多呢。”“都准备了什么?”郁衍想了想,道:“自然是要寻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十里花海,满天繁星,烟花似锦,这才配得上孤向大将军求亲的场面。等你答应之后,我再把小崽子告诉你,让你开心一下。”“……现在全没了。”郁衍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牧云归忽然倾身,把人用力抱进怀里。

    郁衍愣了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