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魏楚越点头,“院子里的人多了,听脚步声,多数是没有武功的,人一多就容易乱,能乱,我们就能走。不过不着急,等天黑。”秦棠点头:“出去再说吧。”魏楚越抬头望了一眼窄窗:“我还挺好奇,这宅子里究竟为什么突然就热闹了。之前只有玄剑山庄的人,宋哥却只能混进厨房,连字条都递不进来,围得这般严密恐怕有不少秘密,居然还就藏在无忘斋的眼皮子底下,我都不知道。有点意思。”“你打算夜探?”“我们晚上出去再说吧,如果守备严密,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魏楚越凑过来,悄声问,“你准备拿贺宣怎么办?”秦棠想了想,说道:“贺宣不过江湖人,怎么敢行刺朝廷命官?蔡允是个跑腿的,贺宣好不到哪里去。况且钱想来也不是出自玄剑山庄,就算抓了他,意义恐怕也不大。”魏楚越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似乎有不同意见?”“嗯……我同意你的想法,抓了贺宣也没什么意思,就选两枚针也能让他开口,最多就是给我们一个名字,但你的案子还是破不了。”秦棠皱了皱眉,他听得出来,魏楚越话里有话:“你究竟想说什么。”“我且问你,大理寺派你出来查案,一共两桩,第一是傅家灭门案,第二是徐州节度使曹昇的案子,对吗?”“没错。”“如果两桩案子互不关联,你若破了案,呈送朝廷,该是什么样的?”秦棠被魏楚越问的有些糊涂了,却还是一一回答:“缉拿凶犯,押解京城,由大理寺审结,再送刑部发落。”魏楚越笑着点头:“于寻常的案子,你说的都没错,若这两桩案子互不相关,这也不错,可你来时就知道,这两桩案子其实都是为着同一件事情,徐、粱二州岁贡贪墨的大案子。”秦棠看着魏楚越没有说话,这件事情他心里自己清楚,却不在大理寺的公文中,连他带出来的人都不知道。他离京前,大理寺卿卢正山与他密谈,将陛下密旨交到他手中,嘱咐了此事一定要密查,不可与人道,大理寺只是派他来查傅家灭门而已,可明眼人都能猜到其中还藏着曹昇之死,所以他师父邵仲扬才会让他来寻无忘斋的帮助。但就连他师父都不知道,他要查的不止是凶徒,更是那笔岁贡的去向。

    也正因如此,当魏林将账簿交给他的时候,他才会大惊失色。

    而此时,魏楚越却好像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秦棠不说话,魏楚越并不在意,他的声音非常轻,轻到细不可闻,连秦棠靠得那么近都听得吃力,确保蔡允听不见。

    “其实凶手是谁很明白,谁私吞了那些岁贡,谁就是凶手,所以,跟着银子的线索走一定不会错。”“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先别着急,这些我们晚上出去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魏楚越靠在墙上,懒懒地伸了伸手脚,冲着秦棠笑了笑,“回到我最开始的问题,若让你破了案,你打算怎么办?”秦棠看着魏楚越又不说话了。

    “曹昇因为发觉岁贡一事被灭口,傅家因为保护了那个账房先生而被灭门,徐州地界上这么大的事情,我想徐州知府蔡靖山是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了吧?”“你究竟想说什么?”魏楚越轻轻一叹:“我想说你傻,这案子有什么可查的,明摆着的事情。你来查案,不管怎么样都会动到徐州地界上最有权的人头上,不杀你杀谁?”“……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些?”“啊?你第一日来见我,我不就说了吗?徐州水深,能不去,还是不要去。”魏楚越笑起来,“在这里无聊呗,没其他人说话,我很闷的。”“……”秦棠又沉默了。

    魏楚越忍不住摇头,他又没给秦棠喂哑药,怎么就能这么聊不下去呢?说起了他的案子,他不该多追问两句?

    罢了。

    入夜了,魏楚越开始不太安分了,一直站着慢慢悠悠地闲晃起来。

    送饭食来的还是昨天的那人,一样不搭理魏楚越,送了饭就走了。

    人刚走,听到外头落锁的声音,魏楚越拍了拍秦棠,给他使了个眼色,是时候出去了。

    魏楚越还是用那两枚针打开了锁:“一会儿等他回来收拾空碗的时候,我们就乘机走。”地窖的门是从外面上的锁,魏楚越想撬也没法子,要是破门势必闹出大动静来,是万不得已的法子。

    一刻时间很快就过了,门外的锁又开了。

    魏楚越和秦棠一人一侧贴在门边,就等来人开门,他们一掌就能将人拍晕。

    魏楚越一向不大喜欢自己动手,有秦棠在,他的手都是藏在身后的。

    秦棠很自觉地抬起手,等门开,一掌推了出去。

    门外灯火的亮光透了进来,门外的人却已在门内,秦棠的一掌劈空了。

    来人身法之快,秦棠看见了却没追上,反手又是一掌推去,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别无选择。

    “住手!”魏楚越突然闪身过来,半道截住了秦棠,“自己人。”门内突然多出来的这个人看着十分年轻,面容俊朗,头发束起,一身简单的袍衫,也正看着秦棠。

    “嗯,身手不错。”“你怎么来了?”魏楚越看着他很是惊讶。

    秦棠看了看魏楚越,这人难道不是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