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安置好了就往厨房跑,若那里的吃食不错,那还能将就,若不然,宋怡临就自己出去给文然买菜做饭,出发之前,准备好点心、零食、果子,甚至连米、面都塞进了马车里带着走。

    半路遇上魏楚越的时候都将魏楚越惊呆了。魏楚越在越好的地方等了好几日,都不见宋怡临来,还以为他们半路被大理寺抓回去了,赶紧折返回来,结果才知道是因为文然身子弱又水土不服,禁不住长途奔走。

    有一日,宋怡临在厨房做晚饭,魏楚越环抱着双臂在一旁瞧着,不住笑他:“许久不见我们宋哥下厨,我可是沾了文公子的光了。早知道要劳烦我们宋哥,我就该把文家的厨子一起拐了来,随行伺候着,也不至于让文公子这般受累。”那驿站不大,统共前后两个院子,一排两层的老破旧楼,前院说话后院听得清清楚楚,何况文然正下楼往厨房走,听见魏楚越的话,他停住了脚步。

    文然没听见宋怡临说话。宋怡临抬眼瞪了瞪魏楚越。

    “宋怡临,你啊还是不要太认真的好,他就算离开文氏,依然是文家小少爷,不可能变成跟你我一样的人。你能给他洗衣做饭、给他做粗使下人,所以呢?他该对你感恩戴德?”“我不需要他的感激。”魏楚越笑了笑:“哦,是嘛,那他除了感激,还能给你什么?还是说,你心甘情愿,什么都不要?”宋怡临低着头,砧板上的萝卜眨眼就成了萝卜丝。文然当日去找宋怡临的时候,只说请他将自己带离京城,却没有正面给宋怡临一个回答。宋怡临知道,他是一眼就喜欢上了文然,却不敢求文然也一眼就看上他,他可以慢慢花心思、慢慢感动他……魏楚越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宋怡临心里,不见得是多大的伤,但也是疼的。他想要的并不是感激,他也不希望文然成为跟他、跟魏楚越一样的人,他喜欢的就是文然如今的模样。

    文然像是琼楼玉宇上的仙,而宋怡临是行在世间的鬼,他怎么舍得将文然从云端拉下来,就算只能卑微地望着,只要能望着,就能足够吧。

    魏楚越不清楚宋怡临究竟低着头在想什么,但他瞧宋怡临为文然鞍前马后、体贴周全的样子,他如何看不懂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两心相系的爱情,忍不住得为宋怡临叹不值。

    “宋怡临你心里该是清楚的,你愿意一头热谁也拦不住,但文公子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你给自己留些余地,便也是给文公子也留了些余地。他若能有你想象的一半那么好,他至少会感激你留下的余地。”宋怡临喉咙里紧了紧,终于应了魏楚越一声:“我明白。”文然将这些话都听在了耳朵里,也听进了心里,魏楚越将话说的这么通透,宋怡临明白,文然更是明白,不免生出歉疚。求宋怡临将自己带出京城,这是一份恩情,可明知道宋怡临对自己的心意,而自己无法回应,还接受着他的全部善意和种种照顾、怜爱,难道不是利用?他到底有什么资格呢?

    文然转回了房间,一整夜都不敢出来见一见宋怡临,他觉得自己没脸。他想自己应该就此告别,不要再麻烦宋怡临,可天大地大,他却不知何去何从。自小大到,他身边从来没有离过人,他根本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活,他只能无耻地赖着宋怡临。

    魏楚越说的都对,若宋怡临不是那么喜欢着他,文然说不定还能有一分心安理得。

    魏楚越说了许多话,宋怡临洗菜切菜,剁完了排骨下锅焯水,手里的活儿是半分没慢,根本不像是听见了魏楚越的话,心里有半点动摇的样子。

    魏楚越只能叹息摇头,说道:“行吧,听不听得进去,我逼不了你,我说的够多的了,只最后一句,也是最后一次说,若那一日,多为自己想一想。”“……嗯。”宋怡临的排骨出了锅,换了砂锅慢炖。

    魏楚越摇了摇头,不忍再看宋怡临,转身回去。

    好像就是从那一日之后,文然开始慢慢学做饭,跟着宋怡临近了厨房,从挑菜、洗菜开始,将五谷杂粮先认了一遍,慢慢帮着看看火、翻翻锅,也能切个黄瓜、炖个蛋,直到他们回到卞城,文然已经能自己下厨了,能给宋怡临做一顿简单的饭菜,可以煮挂面配咸菜鸡蛋。

    不知何时起,文然再没有想过自己要去哪里,没有想过要离开宋怡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魏楚越的话,宋怡临只有在文府的时候对文然说过表白心迹的话,之后就再没有了。快到卞城的时候,宋怡临说要帮他找住处,文然想了一整夜,对宋怡临说想先借住在他家,宋怡临愣了许久,还不大敢相信,便想安排文然先住到无忘斋,怎么都没想到文然真的住进了这个小院子,一借住就成了鸠占鹊巢,当做自己的家,住着不走了。

    文然收拾了面碗和厨房,决定趁着天还早却买点菜、买点肉,等宋怡临回来家里就不是仅有咸菜鸡蛋了。

    宋怡临什么时候回来呢?晚上能回来吗?

    今次宋怡临不是一个人出门,有夏原一起,文然应该不必担心的。就只当宋怡临是出门跑货了,几天就能回来。

    文然拎了个藤篮去集市,新鲜的蔬菜已经不太多了,文然挑了一些,买了两个梨,一条腊肉就准备回家,半道遇上了乔行知。

    “文先生!出来买菜啊?”乔行知热情地向文然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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