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子一转:“指不定谁收拾他呢。”张淙:“你这就把钱给我了?就不怕我收了钱不认账?”“不会。”黄亮手一摆,好像特别相信张淙,“我信你。”张淙缓缓点了点头,突然就有点儿无话可说,看来在这群找抽的玩意眼里,他张淙还真是挺“专业”的。

    黄亮看张淙点了头,转身就潇洒地走向后门口,邹姚站在那儿等他,小姑娘一脸的心惊胆战,那表情就像要死人了一样,娇柔又造作得很。

    张淙皱了下眉头,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衣服兜,里头有黄亮刚塞进去的钱。张淙的肩膀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手掌揉了一把胃。胃里一阵短促的痉挛。

    张淙也不知道他是最近胃不舒服,还是单纯觉得这些屁事恶心。估计是都有。

    黄亮活脱脱是个欠顿揍的完蛋货,就是他这么一耽搁,张淙走晚了那么几分钟,被班主任在走廊里堵了个正着。

    六中不算什么好学校,教学管理也一般,学生打架逃课什么的一般操作都是找家长,可惜了张淙比较特殊,一般不起来。

    但是碍于张淙的成绩,和老师们对于“好”学生的惯性关照,尽管张淙奇葩到人神共愤,依旧经常被苦口婆心。

    张淙也是觉得有意思,他除了个分数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可圈点?但这里是学校,“分数”就是这么玄乎,要不怎么说“分分分小命根”呢。所有行为都混得黑不着边了,只要成绩金光闪烁,就是值得拯救的可塑之才,理由就是这么客观,这么单薄。

    只是,张淙每次被批评教育的时候,都觉得全身从里到外不对劲儿,毕竟听不听都没用,他烦的要死,跟身子栽土里,脖颈却耷拉着,还面朝蓝天一样,活埋都埋不安生。他也不知道自己烦个什么劲儿,最后只能归结于一点——他脾气太差,的确不是东西。

    理科二班班主任是个一米六出头的年轻女人,姓王,长着一张娃娃脸,蓬蓬短发,教化学的。她天生长这样,虽然块三十了,但看着很年轻,撑死只像二十五六。

    很明显她镇不住张淙这种祸害,但总是有这种老师,心里有个美好愿望,那就是所有的学生都有颗柔软的心,于是她精钻“怀柔政策”,就是什么东西都“怀”不出来而已。

    这会儿她扶了下眼镜,仰着头看张淙,柔声开口问:“张淙,你最近总逃课,是怎么回事?”“没事。”张淙看着她,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并不想跟这样的班主任过不去,他想了想,找了个理由:“做兼职去了。”其实也算正确,他可不就是做兼职么。

    “有什么困难赶紧跟老师说。”王老师皱了眉,一脸的担心,“张淙,你是个好孩子,你家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一些,有什么需要,千万要跟老师沟通,知道吗?”“…...嗯。”张淙专门侧着眼睛看了一下王老师眼镜片的厚度,怀疑她是不是瞎了,他是个“好孩子”?是个屁吧。

    “张淙。”王老师凑到他跟前,小声说,“你是不是缺钱?你爸…...你跟老师说,老师可以帮…...”“不缺。”张淙眯缝了一下眼睛,感受到一股火在他皮囊里乱窜,他勾起一边的嘴角,“老师你知道Azure吗?夜店。哦,还有网吧。”王老师的表情立刻就不好看了,她还想说什么,但张淙实在不想忍,不轻不重推了她一把,直接走了。

    王老师被他推得目瞪口呆,力气不大,也不疼,她就是后退了两步。

    她做张淙老师以来,张淙虽然不算客气,但撑死也就顶几句嘴,这是他第一次,有这么不礼貌的动作。

    这一下直接把她推懵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叫张淙,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大概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

    张淙从班里出来并没有去找汤福星,他在路边的店里随便吃了一碗面,等胃里那股邪劲儿过去了,才准备回家。

    今天烦死,不想再去医院,而且晏江何...…想到那张触霉头的脸,还有身上暖和的衣服,张淙就浑身不自在,“暴力”俩字直在他身体里叫嚣。

    到家楼下的时候天儿已经擦黑了,张淙非常不愿意上去,他希望张汉马不在家。但他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家里的灯是亮的。

    不回家,他能去哪呢?好像去哪他都不乐意。他是真的天生长了一身反骨头,怎么都不好伺候。

    就在张淙一脚把脚边的石头蹬出去老远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猫叫,细声细气的,他的脚腕竟然下一秒还被拱了拱,校服裤腿都被拱得掀开了。

    “……”张淙愣了愣,扭脸看了一眼。这一看厉害了,那只瞎眼猫竟然还没死?

    “你…...”张淙指着脚边的小东西,一时间有些语塞,缓了口气儿才骂道,“你他妈怎么还没死?”小东西用有点苍白的s舌头舔了一下张淙的脚踝,以表示回应。

    “卧槽!”张淙一高蹦了起来,莫名其妙被吓得不轻。

    这猫比上次见又灰了一个档次,现在是“高级灰”了,跟从土堆里新鲜出炉的一样,这么冷的天儿,它一个小玩意战战兢兢的,s舌头却是热的,温热的。

    张淙往前跑了两步,它竟然跟着张淙跑了两步。张淙停下,它就凑过去蹭张淙。

    “你他妈别跟着我!”张淙立马指着它,“别跟着!”他说完扭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