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个滚儿,身上还青了几块。不过没什么,瘸不上两天,正好又赶上元旦放假,因祸得福,我赚了连休。”“出息。”张淙皱了皱眉。

    汤福星摸来之前被张淙甩在一边的快递袋:“这什么啊?”“你快递,你妈让我带上来了。”“我能有什么快递?”汤福星一头雾水,也不避讳张淙,抬手就拆。当汤福星伸手进去掏的时候,张淙明显看到他脸色变了。

    “怎么了?”张淙盯着汤福星的一脸肉,发现那肥肉扭得姿态曼妙,活像进了绞肉机。

    “什么东西?”张淙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汤福星手腕抖了一下,慢慢把东西掏出来——一只防滑手套。

    就是汤福星曾经丢了的那只。

    这一瞬间四周凝固了,空气都涌不动。汤福星抬眼看张淙,被张淙脸上的阴寒唬得头皮疼。

    张淙突然沉着声音开口:“你丢手套那天,就是我吓唬刘恩鸣那天,你跑过来搅局了。”汤福星心头咯噔一下,体感张淙是往他脑袋上扣了桶冰碴子。他咧着嘴,下意识掐住张淙的袖子,没敢应。

    张淙又说:“快递单上有电话吗?看看。”汤福星倒吸一口气,肚皮发凉,低头看:“没,中间隐藏了。”张淙:“寄件人名字。”张淙这会儿太不是回事,他光只坐在那里动动嘴皮,汤福星都觉得自己这间小屋要瘫。

    汤福星不敢惹他,生怕张淙抬手掀天花板:“叫‘手套还你’……”那肯定是不会用真名的。怂包怎么敢用真名?

    汤福星把张淙的衣服袖子掐得更紧了些,开始秃噜嘴:“张淙,腿是我自己摔的,你懂我意思吗?”张淙歪过头,看了汤福星一眼,然后扯上嘴角笑了。他把汤福星给笑得心惊肉跳:“我懂。如果车胎是好的,你也不会摔。”汤福星:“……”下一秒,张淙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卧槽啊!”汤福星立马一个生扑,奋力扯住张淙的袖子不放,甚至将张淙连衣服带书包都给扒下来一半,“张淙你上哪去?你他妈给我站着!”张淙看了眼对面墙上的表,这个时间快放学了,于是他说:“祥云华景,刘恩鸣家。”他没回头:“手撒开。”“你没证据,你怎么证明我那车是刘恩鸣弄得?你要是有本事,现在就拿上车,去验刘恩鸣指纹。”汤福星说着爬了起来,竟轱蛹上前,捞住了张淙的腰。

    张淙大脑里冰凉一片,脑髓基本已经冻得嘎嘣硬,一敲就掉渣。

    他扒开汤福星的胳膊,提起汤福星的手腕,将这胖子从自己身上提溜走,口吐寒气:“没有指纹,不需要证据。”汤福星瞪圆了眼睛,攒足气量吼叫:“张淙!你能不能别疯了?你有病啊!”张淙身子一僵,原本挤压在皮下的暗火终于催爆了,他狠劲推了汤福星一把,将那肉陀螺掼在床上:“有病的是你吧!”汤福星张着嘴,好半天才说:“你别这样,太吓人了。”张淙胸前剧烈起伏,他拼命吸着空气,或许是过于拼命了,吸得他脑子有些晕。

    “你先坐下。”汤福星说。

    张淙是真的晕,他还病着,又气懵了,眼前一片旋转,便只能闭眼睛缓和。汤福星那只肉手诚会抓,立马给他拉了下来。

    张淙几乎是一屁股砸上的床,汤福星腿上的伤都要被他颠簸麻。

    汤福星抽着面皮:“你准备怎么着啊?”张淙睁开眼,不太晕了。他看了看汤福星的腿。

    汤福星:“……”他懂了。张淙不可能划一道口子就完事儿。张淙是个泼皮疯狗。刘恩鸣不该包纱布,他该上石膏。

    汤福星赶紧说:“刘恩鸣就是想毁我车,他没那胆子,这是个意外。你要去他家断他腿,你当他爹妈是摆设啊?你们狗咬狗,没完了是吧?别吓唬我,我怂。”汤福星说“断腿”,张淙果然眼毛都没动一根。

    汤福星:“你俩要是再这么牵扯不清,我估计还得遭殃,消停了不好吗?你以为你念得热j8学高校啊?”汤福星其实说得对。刘恩鸣是不敢找张淙,作为不来,才给他使绊子,他是点儿背绊上了。他也不是忍气吞声,他是因为张淙。

    张淙找茬惹乱子是惯态,就算仗着成绩和智商,让老师企图拯救,但他身上记的过并不会抵消。有价值从不等于可以作威作福臭不要脸。

    再说一句别的,就算他们证明是刘恩鸣坏事,那张淙呢?张淙曾拿着刀,隔上薄薄一层编织袋,划刘恩鸣的脸。

    张淙不用冷静思考,他明白汤福星为什么吃哑巴亏。但他受不住这个。

    张淙,他活到这么大,最高贵的思想就是自己溃烂,然后被人踩在脚底下,进土里悄摸分解消失。

    不论是常见或是罕见,只要是能沾上“温度”的泼靛,迎头盖脸对他兜过来,全会令他无所适从。比如冯老,比如晏美瞳,比如晏江何,比如现在的汤福星。

    汤福星看张淙没动静,苟起神经问道:“前天晏大哥来找我打听王老师电话,说你病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他说不下去了,只被张淙惨白的脸色逼得闭了嘴。张淙脸白成这模样,病当然没好。此时不适宜废话。

    张淙慢慢站起来,直勾勾盯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