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来,其中有刘恩鸣。

    张淙不爱搭理他,不过刘恩鸣倒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张淙。

    天儿冷,刘恩鸣那塌鼻子冻得通红,他搓搓鼻头,吸了下鼻涕。他定然是怕张淙,张淙能感觉出来,刘恩鸣已经猜到当时是自己吓唬他。

    不过无所谓,刘恩鸣是个怂包。果然,张淙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刘恩鸣脖子缩了缩,但立马又故意挺了起来,像极一只装洋相的哈皮狗。

    不过张淙全都没看见。他长腿撩着,一步跨两层台阶。他要去趟宠天下,看看汤福星那滚了坡的憨玩意瘸没瘸。

    第37章碎成了不知多少片张淙找汤福星之前专门去了趟超市,他买了些吃的喝的,零食水果之类。反正冯老现在不住院,也没那么需要钱了。

    他空揣着一兜稀有财货没处败坏,尤其那钱又来得费尽心机,这让张淙觉得反胃。好像很多天没吃饭,突然掐脖子塞进一腔荤油,呕不上来,也咽不下去。

    宠天下今天没开门营业。正脸拉下防盗铁门,张淙进不去,于是他绕到了后面。

    后头临门那面墙就靠着汤福星的倒霉自行车。车子前后两个轮胎都变形了,难怪汤福星想要扛着车下坡。

    张淙蹲下仔细看了看,车轮歪曲挺大,很像是剧烈撞击,或者拿扳手那类玩意扭得。

    张淙心里蓦然黯了下——汤福星这是惹上谁了?

    张淙黑沉的目光盯着车又看了会儿,然后他站起身,走上前叩响了后门。

    于阿姨果然在,她给张淙开了门,略有些惊讶:“张淙?你怎么来了?哦,对了,我忘了,你发烧请假了,身体怎么样?今天还没上学呢?”“……”看来张淙发个烧,是人尽皆知了。

    张淙看于阿姨有笑模样,就知道汤福星没什么大事,他下意识松口气:“我没事了。”张淙:“我听同学说汤福星腿摔了。”于阿姨摆摆手:“没事,就是撸了块皮,包着养两天就行。个完蛋货,骑个车还能从坡上摔下来,车比他能滚,看他那车给撞得。”张淙:“……”张淙心下了然,汤福星该是怕他妈担心,直接说自己是骑车摔的。

    于阿姨叹了口气,看了眼手表:“他在上面呢,正好你来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上去吧,厨房有吃的,要什么自己拿。”“哦,对了。”于阿姨弯腰从门边拿起一个快递袋子递给张淙:“中午送来的。汤福星快递,你顺便给带上去吧。”“好。”张淙接过快递。他伸手捏了一下,感觉里面像是什么小件的衣物,挺软,还很轻。

    眼皮又开始蹦了。这层穷撺晦气的皮烦得张淙拧了眉,他始终没抬头正视于阿姨的视线。于阿姨着急有事,出门风风火火,倒也没在意。

    张淙又随便扫了眼快递单,寄件地址是同城。

    张淙拎东西上楼,他也没稀罕敲门,踹开门就进。汤福星靠在床上,手里擎着手机在打游戏。

    张淙:“……”张淙走过去,把手里的货色一股脑全部抛上汤福星的肚皮:“你妈竟然让你玩手机?”汤福星的手机一个月有三十一天都在他妈手里掌控。

    汤福星笑笑:“这不是负伤了么,就这一天让玩。”汤福星看了看肚子上那堆好吃的:“刚就听见你声音了,还给我带吃的了?这么多。”“你发财了?”汤福星扭脸瞅张淙。

    张淙搁床边坐下,懒得废话:“老头出院了,用不着那么多钱。”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五百给汤福星:“还你的。”汤福星顿了顿,放下手机,慢慢把钱塞进了枕头底下,他端量着张淙的表情,尝试问出一句:“你怎么让他出院了?”张淙注意到汤福星的手机界面是消消乐,说话没走脑子:“治不了了。”话出口他愣了下。原来话再难听,也就是一句话,打开齿关便能溜出嘴,说到底不过提上声,单拎出几个没什么意义的字来,拼凑一下发音,连贯上罢了。

    有的东西似乎也没有更加难堪,若是早就被一炮轰成了赤地千里,那也没处再拽上钝刀割蒿草。

    空气安静了几秒,汤福星小声说:“当初不是你拼命要绑着人去吗?还对着老人家发脾气,摔劈了个凳子,凳子腿儿的碎碴崩起来,给你眉毛上戳了个口。”汤福星控制不住继续说,好像只要说多了,他心坎里正泛潮的什么,就能风化一样:“为了送他进医院,你去台球厅看了快一个月夜场,还穿上大白兔的衣服站街头……”“闭嘴。”张淙突然指着他,指尖怼上了汤福星的鼻子,“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行吧。”汤福星叹了口气。东西烂了,潮了,就是该发霉,该反酸味。

    他闭了闭眼,最终还是骂了一声:“操。”“你一个瘸子,操/得动吗?”张淙没什么表情,垂眼看他被子下的腿,“怎么回事?”汤福星默默看了眼张淙:“没事,寸了。车胎废了,我嫌费劲,就扛着……”“我知道你瘸的过程。”张淙盯着他,直接问,“你最近惹谁了?还是有什么人找你麻烦?”“……我不知道啊。”汤福星的确不知道。

    他捞起裤子给张淙看,小腿上用纱布包着挺宽的一圈,看不到伤口。

    汤福星:“被车砸了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