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攀比:“张淙就不会弄出这样的面来。”晏江何皱紧眉头薅手机,板着一张被老天爷欠了八百万的脸,打开评价,手指头抖几抖,全选了五星好评。然后晏江何叹口气,八百万又不想要了,点了提交评价。

    可怜眼皮底下这碗面他是实在没了兴趣。晏江何懒得要命,外卖拎回来也不倒出来装碗,直接将塑料袋套大碗里就着吃,现在浪费粮食也省劲,塑料袋重新提起来扔就完事,碗也不用洗。

    但碗底是热的,还残存着面汤的余温。

    很多东西就是如此,表面上看分毫不沾,没挂汤没带水,干干净净。但要上手摸一下才知道——人的皮肤,是会有感觉的。

    晏江何毛病撒不利索,肚皮也空着,只能进厨房,委屈着拽面包吃。倒霉在面包是几天前买的,打开了他也不记得封口,北方冬天燥,放厨房里有些风干,没那么软了。

    晏江何又喝一杯水,跟地上的晏美瞳对了会儿眼,走进了屋里。

    他本想拎本专业书瞅一瞅,但架不住心里烦,坐在懒人沙发上又不乐意动弹,脑袋一歪,顺眼瞥见了立在墙边的一幅画。

    张淙画的。前年他生日,臭不要脸从张淙手里骗过来的。

    画里的他穿着张淙的衣服,在一片荒凉的残雪中,披一道微光迎面走过。

    晏江何起身,将这幅画拿过来,又重新坐回懒人沙发上看。当时他说要把画弄个框镶好摆起来,张淙还害臊来着。张淙这狗东西,上来阵儿意外的好玩。

    晏江何只顾擎胳膊专注看画,根本没注意晏美瞳发起了孬。晏美瞳一般都是嗲精赖塞的娘炮猫设,这一瞬间皮毛是痒性了,那架势就像要跟晏江何抢手里的画一样。

    晏江何只听晏美瞳“喵呜”一声,它四个蹄子腾空一跃,从侧面进攻,朝晏江何手里的画怼了过来。

    “哎!”晏江何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画脱手,“咣当”一下叩地上,晏美瞳降落在晏江何的腿上,又扭头去瞅地上的画,爪子开始瞎动唤,似乎是要蹦下去抓画。

    “消停吧你。”晏江何赶紧捞了晏美瞳一把,薅着它撇床上去,指猫教训,“什么毛病?给我趴着!”晏美瞳被这厉声骂得一抖,只好委屈地趴下,但一双漂亮眼睛还是巴巴地朝地上的画瞅。

    晏江何:“......”“你看个屁。”晏江何边咧牙口边去将画捡起来,他正眼瞅过去,发现装画的相框玻璃裂了一道纹。

    “看你干的好事。”晏江何把画放在床边杵着,对晏美瞳数落,“你一天到晚就不能长点脑子,乱蹦什么?疯猫病控制不住了?四条腿了不起?”晏美瞳怂得大气不敢出,单剩下一双招子入定。也是魔障了,画放哪它看哪,竟然还敢挪身子撅屁股看。

    晏江何:“......”晏江何重新栽回懒人沙发上,也盯着画看。看完了再叹口气,从旁边摸过手机,边开微博边碎叨:“还得去换玻璃。”晏江何是有微博账号的,一开始是钟甯玩这个,医院也不少医生护士刷,晏江何闲着也下了一个,申请个账号。无聊才看看热点新闻。

    但他懒皮一身,也就是申了个号而已。他那账号凋敝得什么都没有,头像没有,信息空白,名字甚至是一堆乱码,关注不够两位数,只有钟甯徐怀和几个医院的医生。

    这号拎出来现眼,充其量是个不要钱的白送僵尸号。

    晏江何在搜索栏打下一个英文单词——river。

    他精细查找用户,戳进了张淙的主页,点下关注后从头往下翻。

    张淙这个号信息不全,也没有个性签名。但是粉丝真的不少。晏江何先前在许老师手机上单看画了,没仔细瞅,这回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有大几万的粉。

    “这混账东西......”晏江何翻着张淙的微博,一张一张往下看。张淙除了画,什么都不发,也不乐意跟粉丝互动。

    但架不住下面一水儿的吹,夸张到赛比捧杀。晏江何翻到一条评论置顶:“可靠消息,river是我们央美的,今年大一新生。本人真的特别帅!”粉丝在下面躁动,张淙没有回复。

    晏江何:“......”晏江何眼皮抽了抽,继续往下翻。张淙画的图真不少,发图的频率也不小。晏江何琢磨后明白,他发上来的基本都是练习用图,商用以及外包图一般是不会发出来的。

    晏江何正看着,手机突然挤进来一个电话,他愣了下,竟瞅见屏幕上是“云蕾”这个名字。

    晏江何跟云蕾已经很久没正经联系了。最近一次象征性联系是大年初一,云蕾给他发消息拜年,他礼貌回了一句。如今云蕾突然打电话来,还挺稀奇。

    晏江何一肚子疑惑,接起电话:“喂,云蕾?”“江何。”云蕾在那头笑笑,“还在忙?”“没。”晏江何说,“下班了,你找我有事?”云蕾顿了顿,低声说:“我下周要回国外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晏江何停顿片刻,什么都没问。他无起伏地应了下:“哦。”云蕾那头安静了一阵,又突然说:“你最近有空吗?我们吃个饭,算给我送行了。”晏江何想了想,问:“都谁啊?人多吗?要不叫钟甯那儿,一起玩一玩?”云蕾那边好像是意料之中,就听她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