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笑了笑:“算了吧,不吃了。怪折腾的。”晏江何没说话。

    “你呀,一向这样,到最后也一点情分都不留。”云蕾轻声说。

    晏江何下意识又去看画,嘴唇抿了抿,再问云蕾:“具体哪天走?”“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来送我。”云蕾说。

    晏江何的眼睛从画上移开,去看晏美瞳,晏美瞳还在看画:“那一路顺风。”“江何。”云蕾忽然叫了晏江何一声,但没接下文。

    晏江何站起身,走到画跟前蹲下,用手摸了下相框玻璃上的裂痕:“怎么了?”“没事。”云蕾该是想透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居然说,“就是觉得有点难过。”她沉默过后,最后放纵自己,胡言乱语道:“都怪我把你弄丢了。”云蕾:“以后......我们也不用再联系了。”晏江何眯起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玻璃上的裂缝太碍眼,他话不多说,声音平稳道:“好。祝你一切顺利。”“嗯。你也是,再见。”云蕾说完,挂了电话。

    凭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她为了挽回一个人,等待太久了。云蕾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回到原地站住,是她能做到最大的努力。

    可晏江何永远不会回来。晏江何甚至觉得,云蕾说了一句不合理的瞎话。——这个世道,谁又能把谁真正的弄丢?

    如今交通那么发达,但凡是个“人”,只要他想。他可以有很多方法,浪费不同的时间,跋涉过千八百公里,到达某个地方,见他要见的人。

    晏江何将手机扔去床上,一通翻箱倒柜,捏了把螺丝刀回来,他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开始拆相框。

    ——裂痕碍眼睛,有损画面美感。

    晏江何扫了一眼晏美瞳,又低下头继续拆。他跟晏美瞳说:“你一直看这幅画,你是不是想张淙了?”晏美瞳没吭动静,轱蛹到床边看着晏江何拆相框。

    晏江何将相框拆掉,他准备先把这画卷起来放好,等换好了相框玻璃再装进去。

    实际上,晏江何还没等给画拎出来,眼珠子一转,突然懵了一下。

    这画当初是他亲手装进去的,相框也是他专门去定做的,他怎么不知道,他装的时候还塞了一张纸条进去?

    只可能是张淙事后黑着心眼子,偷偷摸摸放进去的。

    晏江何将纸条拿出来。这张纸条不大,也没有折叠,是叩放在画的背面,一起放进相框里的。

    晏江何将纸条翻过来,看见白纸黑字,是漂亮的花体英文。

    上面写着:“Iwasbornforyou.”——我为你而生。

    晏江何盘着腿,盯着看了一会儿,将纸条放到大腿上。轻飘飘的一张,连点微风都荡不起来,分毫重量都没有。

    晏美瞳忽然扭脸,眯缝眼睛舔两下爪子,接着细声“喵”个不停。

    就像最静的湖水里,以最慢的速度,落下了一颗最渺小的石头,又击打出最微弱的水波。

    晏江何搓了一把脸,稀罕得竟然一句都没有骂张淙。他只是重新捡起画来,开始卷。

    ※※※※※※※※※※※※※※※※※※※※晏美瞳:喵喵喵喵喵喵喵!

    (诸位有没有会猫语的翻译一下,我听着像它在跟晏江何说:是你想张淙了吧!)(PS:下一章见面)(再PS:淙淙笔迹大图微博有@拗那一口咸)第88章风驰雨骤,瓢泼滂沱尽管晏江何已经了解到张淙的钱是从哪来的,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去了机场,取好去北京的机票,登机了。

    晏江何必须见张淙一面,立刻。他有要当面弄清楚的东西。

    等飞机降落,晏江何折腾一通,从机场出来,直接打车奔了中央美院。

    在出租车上,晏江何又给张淙拨去个电话,不出意料还是没接。

    “这个王八蛋。”晏江何咬牙切齿地骂张淙,下车后便站在央美的大门口吹风。

    现在还没开学,学校里没什么学生。晏江何面无表情,手指尖挨冻,在硬邦的手机钢化膜上连敲带戳,给张淙怼去一条消息:“我在中央美院正门口,给我滚过来。现在,立刻,马上。”一条消息发完,晏江何冷哼一声,抬头瞪央美的大门。

    校名几个大字挺气派的。

    在晏江何无从得知的时间里,张淙于这扇门进进出出。

    晏江何来的也是巧,张淙正好就在学校。晏江何没有等太久。大概也就十几分钟,张淙就从大门里跑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晏江何去年钦点的纯白色长款工装外套。晏江何一直觉得这件衣服特别衬张淙。青春又跋扈,但丝毫不显得轻浮。

    冷清,同时无比鲜艳扎眼。——这就是他家的混账淙淙。

    张淙脚下不停,跑得挺快。没几步就蹿到了晏江何眼前站住。他的胸口抑制着起伏,大口喘吸寒气,寡淡的双唇往外喷出温热的白雾。

    张淙一双眼睛扒在晏江何脸上不动,晏江何与他对视,霎时感到头皮酥麻,总觉得他一个没留意,张淙便能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

    张淙瘦了。下巴更尖了。眼眶似乎也显得更深了些。他眉骨本就高,一双眼瞳又格外偏黑,目不转睛看过来,漆黑无望,里面包藏的东西太过深邃,能湮灭正午明亮的阳光。

    正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