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既然拜入幽冥阁,这是在下分内之事。”蔺沧鸣看了看眼前带着指环的修长指节,没动。

    “蔺大人是故意试探我,看我敢不敢带着泣血鹃跑路。”霁涯挑了挑眉,“我若得意真走,只怕死状凄惨,我回来证明我对幽冥阁足够忠诚,而看穿你故意诱敌,关键时刻等我出手相助……也算是证明我的能力吧,蔺大人不愧为幽冥阁高层,智计绝伦,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蔺沧鸣:“……”啧。

    蔺沧鸣突然有点不爽,他其实没想那么多,霁涯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想看看这人到底会怎么选,至于泣血鹃和阁主,他也不怎么在乎。

    “哼,溢美之词暂放。”蔺沧鸣从霁涯指上取下指环戴回给自己,反手一掌拍在精锐队长背后。

    霁涯清晰地听见了骨头崩碎的声音,他用s舌尖舔了下唇,心说真的有点猛。

    “何人指使你在阁主所需之物上动手脚?”蔺沧鸣冷声质问。

    队长扑倒在地,却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霁涯想了想,狐疑道:“我方才就觉得奇怪,他身上并无人气,又不像被操纵的尸体……”蔺沧鸣也皱起眉,他在正厅上装睡,倒不是故意等霁涯出手,实在是真没发现这人潜入。

    但这话他是决计不会承认的。

    蔺沧鸣抬腿一脚踏在精锐队长背上,一掀斗篷衣摆,霁涯这才瞥见他腿上绑了什么东西。

    “不说话,那就生不如死吧。”蔺沧鸣一甩手中兵器,对着精锐队长的胳膊砰砰来了两下,地上顿时炸开一蓬血肉,地板被腐蚀烧灼的起泡,一阵白烟窜上半空。

    霁涯张了张嘴,终于看清蔺沧鸣手中的是什么。

    枪啊。

    那是一把流线型的精巧火铳,一米多长,能从中折叠,整体是光泽内蕴的暗红,又镶嵌着金边装饰,比起武器更像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霁涯看了看自己中途买的普通佩剑,还有乾坤袋内所剩无几的霁霞君遗产,深感时代变了,突然想哭。

    “不对,你看看。”蔺沧鸣打断了霁涯的感慨,蹲下身去用指尖抹了一下血肉横飞的地面,沾起一点黏糊糊的东西。

    霁涯也蹲到他旁边,学着蹭了蹭,虚心求教道:“哪里不对?”“这不是真的血。”蔺沧鸣沉声说,他自然地伸手从霁涯腰间抽走佩剑,直接刺进精锐队长背后,向下一划一转。

    霁涯眼皮跳了跳,随后也震惊地抽了口气。

    在伤口和断骨之下,并没有寻常的内脏,而是无数机关齿轮和精密运转的链条。

    蔺沧鸣意外道:“是偃术。”第7章既来之01堂口正厅内陷入短暂的寂静,霁涯消化了一会儿眼前的场景,艰难道:“他似乎是白天跟你一同上山的精锐,你没发现他身份有异吗?”蔺沧鸣摇摇头:“很难确定他是遭人调包,还是一直以偃甲之姿隐藏在墨煞堂。”霁涯见他露在面具下的唇线抿的笔直,就谨慎且懂事地征询道:“那我要不先离开,给你们亲密独处的空间。”蔺沧鸣冷了一下,斜睨他:“怕知道的太多?”“端看在下配不配知道。”霁涯谦虚地抱拳。

    “哼,我已吩咐此地堂主为你分个差事。”蔺沧鸣轻描淡写地说,“依山傍水,灵气充裕,简单上手。”霁涯一听这工作环境,必不可能是个随便被灭口的炮灰待遇,他又蹲了回去接着看蔺沧鸣研究偃甲。

    原著中霁霞君是个剑修,那种没有什么是一剑解决不了的剑修,对术阵略懂皮毛,机关偃术毫无涉猎。

    况且以霁涯这段时间对修真境的了解,修真境的机关偃术大家应属紫虚仙门,精妙的机关运用家至户到,但偃术却甚少流通于市,霁涯也难从脑中翻出有用的知识,瞪着不断抽搐的精锐队长实在专业不对口。

    “能制造出难辨真假的偃甲,秘密混入墨煞堂,在泣血鹃上做手脚,想必针对幽冥阁的敌人极难对付。”霁涯拖着下巴,“但精于偃术者终是少数,不知蔺大人对敌人来历有头绪吗?”“也许这是你献计争功的好时机。”蔺沧鸣避而不答。

    “我只是个粗人,实在不懂机关偃术啊。”霁涯遗憾地摇头。

    蔺沧鸣用剑挑断碍事的肋骨,再来就过于精细,他顺手把剑刃在霁涯的衣摆上蹭了蹭,插回剑鞘,直接把手探进那堆齿轮当中,粗暴地豁开连接的管道,粘稠的红色不断溢出,在停转的零件咔嚓声中逐渐没过手背。

    霁涯用两根手指捏起蔺沧鸣的袖子,免得他袖口被血状液体浸湿。

    蔺沧鸣动了下胳膊:“既然不懂,盯他做什么。”霁涯看着眼下狼藉的伤口,还有精锐那张十分真实的脸,脸上不断地重复同一个表情,眼皮失控地眨动,喉咙里正发出僵硬又毫不搭调的字词,嘴角扯成诡异的笑。

    “这脸有点精神污染,挪不开眼。”霁涯嫌弃地拿出一块手帕,给精锐的脑袋盖上了。

    他忍不住想起中学时那次车祸,一辆载满钢材的货车侧翻,他从同桌的自行车后座跳了下去滚到绿化带,等他爬起来才发现工字钢砸在同桌背上,他第一次如此鲜明直观地看见骨头。

    他的同桌最后救回来了,但却再也不愿靠近他。

    “松手吧。”蔺沧鸣在一堆血糊糊的零件里掏出一枚红色晶核,触手宛如心脏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