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阵阵律动,没了核心衍魂晶,精锐终于变成毫无声息的废料。

    他说话时瞥向霁涯,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幻觉,他在这个耍小聪明的霁涯脸上看到了静默的孤独。

    霁涯的小指沾了一点血,放开蔺沧鸣的袖口时顺便往他衣摆上也蹭了一下,也不是故意,反应过来时尴尬地替他拍了拍衣袖的褶皱。

    蔺沧鸣:“……”蔺沧鸣道:“反正脏了,我替你剁掉。”“对不起我错了,不至如此吧!”霁涯背过手转移话题,努嘴示意地上的精锐队长,“他怎么处理?”“带回本门,让专人调查。”蔺沧鸣直接把精锐队长装进乾坤袋,又小心把衍魂晶装好,对霁涯招了招手。

    霁涯靠近些问道:“怎么?”蔺沧鸣若无其事地把火铳折起来扣回大腿外侧,揪起霁涯的袖子擦手。

    霁涯:“……”擦来擦去有意思吗。

    蔺沧鸣微微垂着头,仔细地拭去指缝的血,又温柔含笑地警告:“霁公子,我虽然准许你拜入幽冥阁,可还是希望你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三番五次冒犯,挑战我的耐性。”霁涯琢磨了一下蔺沧鸣话中含义,然后补救道:“那……刚才那句我改成‘蔺大人有何吩咐?’”蔺沧鸣轻哼一声,若是换了旁人撞见幽冥阁的机密,又被这般警示,必然惶惶不可终日,但他可没从霁涯眼中看出一点畏惧。

    ……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跟我走,去书房。”蔺沧鸣裹了下斗篷道。

    霁涯随后跟上,在此处堂口的书房里见到已经备好笔墨的堂主。

    “主上,契约文书已经备妥。”堂主起身低头禀道。

    “嗯,按规矩办。”蔺沧鸣抱着胳膊靠在窗边。

    霁涯总感觉这两人眉来眼去了一个回合,堂主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阁下名号修为,何方人士,拜入过哪个门派吗?”“在下霁涯,金丹后期,散修。”霁涯运转灵力,在颈上玉坠的伪装下展露出符合说辞的修为程度,又将刚弄来的令牌递给堂主。

    堂主检查过后,看向蔺沧鸣。

    “签吧。”蔺沧鸣微抬下颌,指示霁涯在桌案上那张合同签字。

    霁涯看了看十分贴心地朝他这边摆放的合同,上书幽冥阁雁桥镇分堂,有堂主本人的签名,下面的空地应该就是留给他的,简洁的可以。

    霁涯拿起毛笔,在下方签了个“纪涯”,然后一划指尖凝出滴血印在纸上,签完两份之后,堂主拿着其中一张抖了抖。

    蔺沧鸣看着那个纪字,不知为何突然涌起些不快。

    原来是这个字吗。

    “这样就可以了?”霁涯追问道。

    接着就听哗啦一声,堂主手中那张纸像内置了复印机似的,从背面掉下来一摞写满蝇头小楷的纸。

    堂主把一摞合同墩整齐了,递给霁涯:“好生保管,下面是具体契约条文,如有意见,想死可提。”霁涯:“……”合同诈骗啊!

    霁涯接过合同粗略一翻,怎么也得有个二十来页,他愤愤道:“刚才怎么不拿给我看!”堂主冷漠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的习惯,太长不看。”霁涯眼角抽了抽,回头一看蔺沧鸣,蔺沧鸣愉悦地翘着嘴角说:“幽冥阁一向是这么招揽新人的。”“玉简拿来,留个印记方便联络。”堂主对霁涯伸了下手,“落雁山北有一片幽冥阁的灵田,上个月走了两个佃户,现在有三亩地无人看管,记在你名下了。”霁涯机械地点点头。

    “你负责每日阵法维护检修,灵谷除虫除草,施肥施药,一个月后按季上交六千斤稻谷,记住,必须是你名下的灵田,若有富余你自行处置,若是不够就算违约,幽冥阁会拿你的骨灰种菜。”堂主冷冰冰地说,“具体地点你自己查看玉简,月俸五颗中品灵石,绝不拖欠,走吧。”霁涯捏着自己那块新买的玉简,望向蔺沧鸣道:“那我走了?”“我送你。”蔺沧鸣兴致大好,他故意给霁涯扔进山里种地,果然看见霁涯露出愁苦郁闷,以至于愿意多花些时间再看几眼。

    “那多谢蔺大人。”霁涯也不推辞,灵识探入玉简,热练地翻找起堂主给他传过来的定位。

    “既然正式签了契约,再喊蔺大人是否太过陌生疏远。”蔺沧鸣笑盈盈地说。

    霁涯暗忖刚才谁还威胁我不准冒犯的,他和蔺沧鸣并肩走在雁桥镇的青石路上,夜空星海高远,两侧是连成长河的橙黄灯笼,浸在灯下仿佛连风都是暖的,他一拍大腿灵光闪现:“那我就不客气了,瀛哥?”霁涯笑得实诚,蔺沧鸣脸色发黑,可惜被面具挡上,看不见。

    霁涯察言观色,又斟酌道:“那瀛当家,瀛老板,瀛掌柜?……瀛大人怎么样?”“叫主上!”蔺沧鸣终于受不了了,眉眼镀上薄怒,“我是幽冥阁少主,你等自当称我主上。”“啊~哦。”霁涯惊讶地以袖掩口,心说居然遇上霸总了,他委委屈屈地低头,声音都发颤,好像受了什么屈辱似的,“主……主上。”蔺沧鸣被这一声拐着玩儿的调子弄得直起鸡皮疙瘩,顿时有种逼良为娼的错觉:“矫揉造作,小心我割你s舌头。”霁涯虚虚地拱手赔礼,蔺沧鸣走快了几步,保持在霁涯身前一尺,他悄悄摩挲着指环,泣血鹃没被任何人下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