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涯的剑法虽然对敌不怎么管用,但演练起来还是足够唬人,剑光飒飒引一湘流月,步伐稳中有变,袍袖翻飞正气沛然。

    一套剑招演练完毕,霁涯又扔给严玉诚一本内功心法和几张玉霄派符篆。

    “凭你的修为根基,要模仿不难。”“确实。”严玉诚翻过一遍,就已经将内容牢记在心。

    “剩下时间,我尚有一些上次未来得及请教的问题想让严少爷替我解答。”霁涯往树上一靠就地坐下,“关于还念草。”严玉诚眼睫微动,搪塞道:“如我先前所说,我非是医修,并不了解。”霁涯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这就缺乏诚意了吧,阁主用了什么手段逼你招的?严少爷若是吃硬不吃软,咱们这合作可没意思了。”严玉诚一瞬间有些恼羞成怒:“纪公子既然知道阁主了解,何不去问他。”“我可没那个资格,但问问少主还是可以的。”霁涯故意威胁,“但如果我问他,让他联想到你在落雁山骗他,到时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严玉诚无奈,沉叹一声道:“我可以告诉你。”“对了,我从阁主那里也听说还念草一二,如果你说的和阁主对不上号,那就麻烦了。”霁涯又笑着补充,“现在从最开始讲起吧,还念草,蔺家,玉霄派,幽冥阁,所有相关的一切。”“……我会说实话。”严玉诚笑得杀气腾腾,“五十年前,严氏没能得到一甲子出现一次的还念草,还念草最终被瀚城蔺家所得,七年前家主收到蔺家的求援信号,家主此人卑鄙,本就是想着趁火打劫才去,我当时还年少,并未跟上,但等家主回来只说蔺家不知遭到何人袭击,还念草早被蔺家长子蔺沧鸣服下,而蔺沧鸣失踪不见。”“所以你们研究了新方法,找到蔺沧鸣重新炼制还念草?”霁涯插话追问道。

    “没错。”严玉诚点头,“家主急需灵药提升修为,对我并不完全信任,我只知他要等蔺沧鸣踏入元婴期后再动手,这才有余裕让林妍儿在玉霄派离间,具体方法我也不知。”霁涯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蔺沧鸣这块唐僧肉惹得一堆妖精觊觎,他现在已经不指望原著了,霁霞君对这些事察觉多少他实在没把握。

    “还有嘉鸿真人呢?”霁涯不动声色地问。

    “他必定也是为了还念草。”严玉诚嗤笑道,“他不过才元婴期,连副掌门霁霞君都不如,我们这些家族门派在四大仙门眼中不值一提,他出身紫虚仙门,更亲眼见过大乘期仙尊,岂会甘于就此止步,他暗中搜查过蔺沧鸣的下落,霁霞君更是秘密将蔺沧鸣带回门派,这两人狼狈为奸罢了……至于幽冥阁,我倒是看不出阁主想不想要还念草。”霁涯听着严玉诚的鄙夷觉得膝盖有点疼,他忍不住问:“那你不想要吗?”“在下还没到需要还念草救命的地步。”严玉诚十分从容地说。

    “你这话真犯众怒。”霁涯起身开了个玩笑,听严玉诚一番话他倒放松不少,无论如何灭门凶手不可能是霁霞君,否则以严氏对玉霄派的热悉定会认出凶手。

    若傀师所言是真,更可能是霁霞君也收到信号,救了蔺沧鸣,但不是傀师的对手,被下了蛊,傀师要让霁霞君找到蔺沧鸣,一年后霁霞君确实找到了人,但却将蔺沧鸣带到玉霄。

    霁涯留下严玉诚练剑,边往回走边想,严氏能找到炼药的方法,傀师也能,蔺沧鸣待在玉霄也等于在霁霞君的监视之下,傀师大约以为控制住了霁霞君,想等蔺沧鸣元婴之后坐享其成。

    但料想不到霁涯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蔺沧鸣轰走,导致几个虎视眈眈的敌人全没了目标。

    “蔺沧鸣……啧,烦啊。”霁涯自言自语抱怨一句,折下一段树枝到篝火前翻了翻,拍拍手进了帐篷。

    他一眼就看见缺了个角的桌面,当下有点心虚,暗说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

    “主上,我找到点野草莓,要不要尝尝?”霁涯献宝似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捧洗好的鲜红果子放到桌上,说完弯腰侧头凑到蔺沧鸣面前,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晃了晃。

    蔺沧鸣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主上?”霁涯用食指戳了下蔺沧鸣的鼻尖,“躺下睡啊。”蔺沧鸣并未如霁涯所想的弹起来骂他,霁涯感觉自己指尖触碰的皮肤凉的吓人,他顺着面具粗糙的纹路摸上去,在蔺沧鸣紧挨发际的面具上端摸到湿冷的潮气。

    霁涯惊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会出这么多汗,他试了试蔺沧鸣的脉搏,跳的很欢。

    “主上,醒醒!”霁涯扣住蔺沧鸣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低吟,他的视线连忙从那张开阖的唇上移开,又摇了摇,“你别吓人啊!”霁涯觉得他快把蔺沧鸣晃散黄了,正考虑有什么丹药能治,蔺沧鸣终于苏醒过来,透着寒意的五指锁住了他的手腕。

    “我们是不是见过?”蔺沧鸣抬起头,声音不解中带着些许紧迫,把诧异的霁涯拉近了几分,和术法唤醒的记忆残片不同,这次他能清晰的捕捉到霁涯脸上闪过的每一丝意外。

    霁涯就着这个姿势一巴掌糊到面具上,忧心忡忡地说:“你睡一觉怎么还失忆了呢,我是纪涯啊!品学兼优热爱工作,同事的好榜样,主上的好助手!”蔺沧鸣:“……”就是这个欠揍的语气,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