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好好好,等我摘完果子回来,我不会走太远。”霁涯见好就收地退出帐篷,笑意敛下。

    这位少主不好拿捏,霁涯摸了摸左眼,既然撩了人,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蔺沧鸣握拳砸了下矮桌,这才想起来霁涯还没擦药就跑了,他抬起拳头用苍白的骨节敲了敲前额,再次发誓以后绝不再做什么轻浮的举动,不能被如今的霁涯带偏。

    他正把绷带收拾起来,玉简蓦地光芒闪动,云寄书给他传来一份书页,还有语气急迫的传音。

    “我已连夜破译玉简内容,整理了一份较为重要的讯息给你,你先看一下,我已让人分析偃甲材质来历,等找出傀师藏身之处,必要报蔺家血仇!”蔺沧鸣心头一紧,他把那页书纸映成云图浮在半空,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除了上次在玉简中看到的讯息之外,多出的内容让他无意识地捏碎了矮桌一角。

    [蔺家长子蔺沧鸣伤重垂危,傀师前去探望。][蔺家家主蔺庭洲得救治之法,蔺家长子蔺沧鸣已服下还念草,傀师认为计划应当放弃。][傀师承诺颖州严氏好处,严氏家主撤退放弃救援蔺家。][霁霞君孤身赶来,非傀师对手,更已中蛊,不足为惧。][傀师清理现场,已不见蔺沧鸣下落,傀师认为霁霞君救走蔺沧鸣,可留霁霞君一命,以蚓投鱼。]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再日万吧,今天吃太饱了QAQ第33章如梦初醒02云图的光芒将帐篷晃得亮如白昼,蔺沧鸣良久才松开手,轻轻抹去掌心的木桌碎屑。

    他仔细将破译的所有内容都看过几遍,倒了杯茶靠着清苦的味道冷静下来。

    蔺沧鸣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重伤过,最多只是在习剑时受些皮肉伤,蔺庭洲因此总无奈地说瑄仪下手没轻没重,他的父亲比起修炼更爱风雅,性情敦厚,从不认为自己会得罪什么人招致报复。

    但从玉简中看,他确实是失去了一段记忆,傀师会去探望他,说明和他的父亲有一定交情,甚至为此一度放弃还念草,但为何后来又要对蔺家赶尽杀绝?

    蔺沧鸣收起云图向帐外看了一眼,霁涯和严玉诚都没回来,他出去往火中添了几把枯枝,坐在暖融融的火边裹紧斗篷。

    如果阁主没有骗他……蔺沧鸣第一次如此希望云寄书的话值得信任,如果霁霞君就是那个在火光流矢和喊杀密布的噩梦中将他送走的神秘人,那霁霞君带他回玉霄又不准他下山,他就可以积极的理解成这是一种保护,用玉霄派的势力阻止那些想要还念草的人对他不利。

    ……但霁霞君就不想要还念草吗?霁涯脑中确有蛊虫,想必就是傀师所下,蔺沧鸣不知道霁涯在纵生塔同傀师说了什么,他愈发明白自己根本不了解霁霞君,一成不变的冷只是霁霞君的表面,他根本看不清师尊的真正目的。

    蔺沧鸣转身回了帐篷,左手探出斗篷,指尖燃起一丝青蓝火苗,他深吸口气闭上双眼,然后抬手将火苗按在额上,悄无声息地垂下了头。

    我从前见过霁霞君吗?在那晚之前,我见过他吗?

    蔺沧鸣走在一阵浑厚的阻力当中,脚下崎岖松软,冰凉咸涩的液体渐渐漫过胸膛,带来的压迫感让人呼吸急促,他听见由远及近的轰鸣声,在一阵推力的冲击下向后跌去。

    他忽然感受到了,这是海水,躺进海中时那一瞬间的寂静好似永恒,接着就有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衣领,力道蛮横地把他拽了出来。

    “喂,小子,要死也讲个先来后到,这地方我占了,没你的份儿。”蔺沧鸣晕乎乎地被那人拎着站稳了,他向声音来处望去,眼底一片漆黑,仍旧什么都看不见。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蔺沧鸣听见自己语气如同死水。

    “小鬼,我又不是好人,救你干嘛,你爱死哪去都随便,但我看中这块墓地的风水了,恕不能让。”那人用十分欠揍的霸道口吻说着,“需要我介绍一个好地方给你吗?”“……无聊。”他握着拳,成热中又带着丝赌气,顿时就失了气势。

    蔺沧鸣想看看那人是谁,他觉得热悉,那人笑得可恶,甚至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拍开那人的手,想还上一下,耳边突然想起霁涯焦急的声音。

    “主上?主上你别吓人啊,这深山老林我连大夫都找不来,喂!”蔺沧鸣在一阵眩晕中醒过来,睁眼就看见霁涯正拼命晃他,他在一刹那的恍惚中将那个欠揍的语气和霁涯对上,怔怔地想,他真的“见”过霁霞君,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

    不久之前,霁涯出了帐篷,远远冲严玉诚招了招手。

    “严少爷,陪我摘点果子去。”霁涯自来热地把严玉诚从树后薅出来,伸手搭着他的肩,“不用走太远,我们少主找不到人会担心的。”严玉诚听出霁涯是在提醒他蔺沧鸣监视,他谨慎地挪开霁涯的胳膊,往旁边横撤了一步,认真道:“纪公子请自重,在下不想给贵阁少主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霁涯:“……?”你才是误会了啥吧。

    霁涯搓着手感觉走的差不多远了,做贼般回头看了看,然后抽剑道:“我演示几招玉霄的入门剑法,相信以严少爷的资质必然过目不忘。”严玉诚聚精会神地点头:“纪公子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