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一直跟着你,什么都没说过。”霁涯摊手装糊涂。

    “你最好老实点。”蔺沧鸣冷哼,“严小姐,请出剑。”严玉霏捡回佩剑,眼中精光流转,最后对严玉诚慨然道:“我不愿再看严氏悲剧,我死之后,将我葬在严氏之外吧,小弟,好自为之。”严玉诚拼命提了口气,却见霁涯退后一步,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他一时犹豫是否要上前,胸中气血翻涌,撑着树又咳起来,严玉霏足尖点地提剑飘然腾空,他的视线紧跟着严玉霏,却见她在挥出剑气的前一刻陡然自空中跌了下来,摔在地上昏迷过去。

    “这怎么回事?”严玉诚愣住。

    “我给她的药服下一个时辰内不得动用灵力,否则就会有点小副作用。”蔺沧鸣从容走到严玉霏身边解释,指尖燃起一簇青紫火苗,在五指间跳了一圈,被他轻轻按在严玉霏眉心。

    “主上会帮你抹去严小姐的记忆,她不会记得你杀了严建章。”霁涯靠近了眨眼道。

    严玉诚顿感被骗,这明显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他那句答应实在多余。

    蔺沧鸣阖眼小心翼翼地操纵术法火焰:“我只能消除她这一天的记忆,等她醒来你随便糊弄过去就好。”“主上仁厚,怎会让合作伙伴为难呢?你一开始就该相信我们啊。”霁涯理直气壮地说。

    严玉诚:“……”严玉诚这一刻感到无比疲惫,甚至也想要一份洗脑特权。

    霁涯则趁蔺沧鸣专心在术法上,对严玉诚做了个口型,强行拽过他一只手,往手心飞快地写了几个字。

    严玉诚慎重地读了一遍,大概是要破译玉简密文的法宝,要弄到通用的不算太难,但也要提前联络炼器术阵高手或者黑市。

    蔺沧鸣若有所感,回了下头,霁涯背着手望天,还哼了两句曲儿以示清白。

    严玉诚盘算一会儿,打算往霁涯手上写几个字表达一下这个要求需要时间,结果霁涯躲了一下不肯伸手,把一张传音符塞给他,无声地说“下次联系”。

    “霁涯,走吧。”蔺沧鸣施完了术,喊霁涯离开。

    “严少爷,方才的伤药是真的,你自己悠着点啊。”霁涯冲严玉诚拱手告别道。

    “后会无期。”严玉诚皮笑肉不笑地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霁涯追在蔺沧鸣身后感慨道,“我迷烟失手这一次,竟然还得到了傀师的线索。”“那我该夸你?”蔺沧鸣凉飕飕地嘲讽。

    “倒也不必。”霁涯捋了下头发笑道,“我们接下来去湘禹城吗?”“先等等,观望一下。”蔺沧鸣冷静道。

    湘禹城在修真境东方海岸,是四大仙门之中重华仙门下辖的著名主城,出入都需修真境通行令,不像杉河镇这般松散。

    蔺沧鸣并不想先去湘禹城,他放出鸦群带霁涯回去镇上,心里算着先回一趟瀚城蔺家,或许能找到傀师的身份线索。

    蔺家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剩下些烈火下奄奄一息的古旧宅邸中仍有不少暗格,府邸至今还在当地执法堂的封印结界内,无人敢买,惨烈又孤独地矗立在繁华街市当中。

    蔺沧鸣前世曾远远看过,却始终没有勇气再走进去,再听一遍流矢刺入皮肉的声响,再被烟硝弥漫的火红团团围困。

    但现在他却涌起一种念头,他想带霁涯回去。

    杉河镇上最好的酒楼客栈已经被严氏包下,蔺沧鸣只能寻了家差不多的,敲门进去喊醒睡着的小二,要了两间客房。

    这家客栈着实一般,连浴间都没有,只能用净尘诀应付一下,床褥也一股潮湿的霉味,蔺沧鸣躺不下去,刚想打坐到天亮算了,隔壁的霁涯就敲门探头过来。

    “我那间屋子环境太差了,床下居然有蟑螂,绝对要投诉他!”霁涯愤愤地抱怨,“我看你这也够呛,还是把帐篷搭上吧。”蔺沧鸣欲言又止地看霁涯把桌子推走,心说你在房里搭帐篷,那还花钱住客栈干什么。

    “一起睡吗?我已经完全习惯了。”霁涯钻进帐篷里掀着帘子笑盈盈地邀请蔺沧鸣。

    蔺沧鸣被帐篷挤到了角落,他缓缓吐出口气,放弃了打坐,也跟着进了帐篷。

    关了晶石灯没有篝火,帐篷内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空间错觉般逼仄起来。

    霁涯枕着胳膊躺了一会儿,在寂静中清清嗓子,像是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主上,你今年多大?”蔺沧鸣被霁涯语出惊人荼毒惯了,竟然真在多大这个问题上琢磨了一会儿,胡思乱想的耳朵莫名发烫,严肃道:“不该问的别问。”“我就是问个年岁,脸红什么呀。”霁涯支起身子眼睛发亮。

    “年岁也别问!”蔺沧鸣恼怒道。

    “好好好,男人的年龄是秘密。”霁涯顺从地改了话题,坐起来摘了发绳,解开腰带脱下外衣,隔着蔺沧鸣把散乱的衣服扔到地上。

    “你……算了。”蔺沧鸣撑了下床沿,又放弃地躺了回去。

    霁涯瞄了刻意转脸的蔺沧鸣几眼,有点小失望,打了个哈欠压着手臂趴到枕头下面,紧挨着蔺沧鸣含糊道:“我睡了,明早叫我。”蔺沧鸣还盖着自己的斗篷,他有点后悔躺在这里,又觉得现在离开显得莫名其妙。

    他动了动胳膊,斗篷却被霁涯的手压住,绷着呼吸僵硬了一会儿,侧目望向霁涯,在黑暗中聚起灵识,霁涯的里衣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