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挂着,露出一片毫无防备的肩颈。

    蔺沧鸣盯了半晌,想给霁涯盖上被子遮一遮,结果霁涯一伸手,嚣张地把整条胳膊砸到他身上。

    这大概是真睡热了。蔺沧鸣胃痛地想,前两夜霁涯挺尸似的一动不动,他还没体会过霁涯的梦中杀人。

    他极其轻微地从斗篷下探出手,拽起薄被给霁涯盖到脖子,手指擦过那片温暖干燥的皮肤,不自觉地皱起眉眼神闪烁,矛盾地心虚又满足。

    翌日上午,霁涯醒来时觉得鼻子有些痒,低头捂着脸打了个喷嚏。

    枕边传来一声不悦地责怪:“别弄脏我的斗篷。”霁涯听见这声音,霍地清醒过来,这才发觉他都快把蔺沧鸣挤掉地上了,挨着他脑袋的是蔺沧鸣斗篷上的毛毛领,透过帐篷的光线明亮,显然时候不早。

    “我好像睡过头了。”霁涯揉揉眼睛往里挪了挪,蔺沧鸣躺在软塌边儿上,一只手划着玉简投射的云图,依旧带着面具,但长发散开垂落塌下,看起来有些懒散。

    “无妨,今日无事。”蔺沧鸣拉了下斗篷盖住领子,声音清淡,“严玉诚动作很快,要不了几天嘉鸿真人就在风口浪尖了。”霁涯也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玉简,他沉湎在这一醒来就玩手机的放松当中,斜着往蔺沧鸣旁边凑了凑,枕着枕头去看他的云图内容。

    “有点自觉,小心看了幽冥阁的机密,我挖掉你的眼睛。”蔺沧鸣指尖一推云图,吓唬的不太认真。

    “哪有什么机密,我看到你在围观严玉诚痛斥玉霄派卑鄙无耻了,给我也康康。”霁涯一把抓住蔺沧鸣的手指,云图的角度有点歪了,他干脆压着蔺沧鸣的肩膀望过去,看到了严玉诚亲自发出的檄文。

    笔下生花的措辞不提,霁涯一目十行提炼了个大概,严玉诚按计划将严建章的死问罪嘉鸿真人,拿出霁霞君的令牌,又连夜请了仵作确定尸体剑伤是玉霄剑法,嘉鸿真人欲夺严建章在暮灵山找到的凝仙露,罪不可恕。

    “严玉诚有些想法啊,拿着霁霞君的令牌却不直接攻击霁霞君,而是说嘉鸿真人指使他,霁霞君又已失踪,嘉鸿真人找不到人澄清,还要吃上个灭口的哑巴亏,此时再公布霁霞君并未闭关而是早已消失不见,群众也不会信了。”霁涯边说边想再翻翻云图,碰到光屏时才想起来这是要灵识匹配的,他用不了蔺沧鸣的玉简。

    “看完了?”蔺沧鸣凉丝丝地提醒,“还打算趴到什么时候?”霁涯扬了下眉,抿着唇悄悄挪开手肘翻身躺了回去,他好像是有点得寸进丈了。

    蔺沧鸣揉揉自己肩膀有些分心:“兹事体大,如今修真境太平数百年,一言不合就开战的日子过去了,各地执法堂审不了此案,还得仙门裁审院出马,这个时间差就足以给严玉诚拉嘉鸿真人下台了,到时局势已定,裁审院怕是也懒得细查。”霁涯摆弄着玉简深以为然:“能混日子谁乐意干活。”“在主上面前还敢扬言浑水摸鱼。”蔺沧鸣一本正经地警告。

    “我说的修真境,我们南疆人个个尽忠职守,不想着组织给你什么,要想你为组织做了什么!”霁涯话锋一转马上炖了锅鸡汤。

    蔺沧鸣没忍住,翘着嘴角笑了起来,推了推面具把一张两天后的悬舟船票晃了一下又关掉。

    “陪我去趟瀚城。”蔺沧鸣轻声道。

    霁涯微微抽了口气,不动声色地答应:“好。”第38章观望01瀚城在原著中意义非凡,提起瀚城便等于提起蔺家。

    霁涯捏着玉简半晌没有动作,侧目用余光瞄向蔺沧鸣,但怎么看蔺沧鸣都邀请得十分坦荡。

    “瀚城有什么景点吗?”霁涯装作好奇地问。

    “我可不是带你去玩的。”蔺沧鸣纠正道,“收收心。”霁涯表面应下,心中疑惑更甚,他还没破译纵生塔内带出来的玉简内容,无法断定霁霞君和蔺家的关系,不知此番去瀚城是福是祸,而幽冥阁突然要去瀚城,即使现在不说目的,想必也和蔺家脱不了干系。

    是为了还念草,还是和调查傀师有关?

    “我出去一趟,你老实待在客栈。”蔺沧鸣翻身起来,抓起斗篷在半空一转披回肩上,“若是我回来发现你乱跑,小心你的腿。”霁涯单手举起挥了挥,轻松道:“去吧,我保证不走,这就睡个回笼觉。”蔺沧鸣离开时并未在客栈房间留下禁制,霁涯也摸不准这是信任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威势,索性他今天也没什么好作,扒着窗子确定蔺沧鸣走远之后,又钻回帐篷拿起玉简联络自己的传音符。

    传音符只能用一次,严玉诚可以主动联络他,霁涯却不想等,指尖灵力一凝,在玉简上勾出简略的符文。

    片刻之后,玉简荡开一圈涟漪,灵力水波般层层排开,传出严玉诚藏不住疲倦的声音。

    “我才得空歇一会儿,纪公子未免催得太快。”严玉诚沉着嗓子抱怨。

    “我这边也很急,法宝什么时候能交货?”霁涯开门见山问道,蔺沧鸣要去瀚城,他不摸清霁霞君究竟做了什么实在底气不足,在暮灵山的几日光顾着教授剑法,倒忘了早些要东西。

    “最少七天,你又不提供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