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哎,我还想听听沧鸣路上见闻呢,关这么快。”云寄书无奈地接住玉简,他扬手打了个响指,殿门外走进一个裹在暗影中看不清相貌的男人,单膝跪下行礼。

    “主上,还要继续查吗?”“把人带下去处理掉,一切照旧,不得惊动少主。”云寄书随意挥挥手吩咐。

    “是。”下属将向逍拖出大殿,悄无声息地隐去了身形。

    杉河镇客栈,霁涯保持着蔺沧鸣走前的姿势坐在矮桌边,他在心中甩了自己几个耳刮子,唾骂自己竟然沉迷美色连命都敢赌。

    他若现在就走,这段时间足够他全力御剑逃出杉河镇,如果不再纠结男主傀师和霁霞君的过往,他甚至连失忆都不用管,换个名号相貌去云镜海外,或是渡过堕水去沉沦境,北方更远的流天境……苍旻界何其广大,若有心逃走藏匿,蔺沧鸣拦不住他。

    但霁涯偏偏就使唤不动自己的腿,他幻想中的新生活没有蔺沧鸣,就渐渐变得灰白一片索然无味。

    他应该找出傀师的真面目,嚣张至极地将他狠狠挫败,到时他若愿意走,也是毫无负担的旅游,不是被组织吓得抱头鼠窜。

    蔺沧鸣没让霁涯等太久,就开门进来反手落锁。

    霁涯苦中作乐地脑补了点煽情戏,比如蔺沧鸣为保他认下什么惨无人道的刑罚,跪在大殿广场上挨揍,他深情地扑上前替蔺沧鸣挡板子,或者蔺沧鸣为保他喝下什么残忍霸道的毒酒……他还没脑补完,蔺沧鸣就好端端的进来,把玉简往桌上一扔,清脆的撞击声像一道洪钟。

    “阁主暂时不会对你动手。”蔺沧鸣冷冷道,他也不是单纯的人,云寄书答应他也只是表面功夫,能坐到阁主之位哪有心慈手软的,有了钉子即便错杀也不能放过。

    “嗯,多谢主上救命之恩。”霁涯垂头丧气地闷声道。

    “该说什么自己说吧。”蔺沧鸣站在桌边,帐篷最高处堪堪挨着发顶,他嫌晶石灯就在眼前晃得眼花,便抬手扯下灯笼砸到地上,帐篷内光影闪烁游走,最终在蔺沧鸣脸上留下一片暗色。

    霁涯缩了缩脖子,心说这是生气了呀。

    “我没有南疆户籍,拜入幽冥阁当晚从向逍手里买的。”霁涯坦白道。

    “还有呢?”蔺沧鸣不容喘息地逼问,“继续说。”“除了这个,也没骗你什么……”霁涯眼神飘了飘小声道。

    “我方才的话看来你没当真。”蔺沧鸣扯动嘴角嗤笑,弯腰伸手拽住霁涯手腕往桌上一带,按住右肩稍稍使力,“我有阿翎大夫的联络方式,你还不说实话吗?”霁涯被迫趴到桌上,右臂新长好的皮肤一阵刺痛,他提起口气忍耐道:“我不明白……”“霁涯,莫要让我失望。”蔺沧鸣俯下身靠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知道我付出何种代价才换来阁主对你的宽赦吗?”微热的吐息扫在耳尖,霁涯浑身一僵,半晌后颓废道:“阿翎到底和你说什么了……我脑中所中亦是傀师下的继魂蛊,我在纵生塔顶拿到了解蛊的笛子,离开之前将笛子留在了医馆,就这一件瞒你的。”蔺沧鸣沉默不语,他付出了面子的代价,想必霁涯这种不要脸的人理解不了,他也根本没联系过阿翎大夫,只是想拿来诈一诈,没想到真得到了霁涯的实话。

    但听到霁涯无碍,倒也是个好消息。

    “一句谎言五十鞭。”蔺沧鸣松开霁涯强调道,笑得渗人,“别以为我在吓唬你。”霁涯揉着肩膀面色一僵,蓦地想起原著中霁霞君打男主那五十鞭来,他阴晴不定地腹诽你们五十起价也太黑了,又感叹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他正想着该怎么打滚卖萌混过关,蔺沧鸣含着笑意的低语在耳畔响起。

    蔺沧鸣拿出条鞭子说:“脱衣裳。”作者有话要说:小明:打是不可能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的,骂又不会骂,只能吓唬一下才能维持的了威信这样子霁涯:诶嘿,因为我带着黄色眼镜所以看到的是黄色,你威信没了第40章双向沦陷01轻飘飘的三个字像一声震雷,霁涯的思维飘向了一个不妙的方向,他用最后几分理智退到软塌前,苦着脸道:“认真的?我现在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还来得及吗?”“晚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蔺沧鸣扬起长鞭一甩,破空声清亮如龙吟。

    霁涯咽了咽唾沫,犹犹豫豫地松开里衣系带,他直觉蔺沧鸣不会真的动手打他,又下定决心家暴不能忍,敢真打五十鞭他绝对当场翻脸辞职。

    他垂着头眸中含雾,低眉顺眼地把衣襟拉开,里衣褪到肩膀下,半脱不脱地挂在臂弯,露出肩上几道微红的指印,本就文雅俊秀的五官更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蔺沧鸣握鞭的手暗自紧了紧,目不斜视地放空焦距,盯着帐篷无情道:“转过身去。”霁涯顿时恨恨抹掉挤出来的泪花,狂野地甩开里衣把脑门往软塌上一磕,悻悻道:“来吧,不知道您吃那一个虾饺体力够不够,不够食盒里还剩两块排骨。”蔺沧鸣看霁涯上半身往榻上一趴,不知道的还以为等人来个全套推拿,他伸手折了下鞭子试试软硬,冷哼一声扬手将鞭梢甩向霁涯。

    尖锐的震响在帐篷内响起,霁涯下意识地微微挺直脊背,肩胛随着气息蝶翼般收拢颤动,黑发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