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她和严玉霏口中的傀师,与我在纵生塔所见完全不同。”“深情之人,可惜了。”蔺沧鸣轻不可闻的感叹,猛然想起来,看着霁涯,“靳笙呢?我让他跟上你,跟到哪去了?”“靳兄在楼外盯着千机堂主,以防万一好及时应变。”霁涯替靳笙解释了一句,“毕竟两人一起进来,也不好行动嘛。”蔺沧鸣心说我就没让你们进来,他正要拿玉简联络靳笙,霁涯这边已经抢先一步。

    “哎,靳兄之前传消息过来了,我没看到。”霁涯拨弄着玉简浮起的云图,“靳兄说目标正往蔺家去,他先撤了,随后跟踪。”“他在哪不能跟踪!”蔺沧鸣怒道,一扯椅子坐下,自己给靳笙发传音云图。

    霁涯伸手捏了捏蔺沧鸣的肩颈:“主上,别生气,靳兄必然是有自己的考量。”“你还真维护他。”蔺沧鸣一拍桌子,声音含着暗火,没过多久半空中翻涌的云雾就勾出清晰的画面,是一丛灌木,靳笙蛰伏在树丛的阴影里,视线的焦点落在远处。

    霁涯探头闯入云图范围内:“靳兄!你在蔺府外围吗?方才嘉鸿真人供出情报,靳兄的目标是千机堂堂主,靳兄觉得……”“你闭嘴。”蔺沧鸣把霁涯推开,冷着脸质问,“我让你看好他,你答应的轻巧,结果就这么办事。”靳笙欲言又止,那双亮金的竖瞳在黑暗中舒展开来,锋芒稍减,变成收敛的漆黑:“属下以为,只要确保他没有危险,少主前来之后,属下才离开。”“你以为什么是危险?烟花之地竖着进去飘着出来,成何体统!”蔺沧鸣一想到霁涯眼神迷蒙的模样就觉得烦躁,“幽冥阁又不是罗裳门,做幽冥阁的下属还要卖身不成,你到底有没有正常人的概念!”靳笙沉默半晌,他把正常人的标准参考云寄书,就得出了一点小毒外伤根本不算危险的结论,低头道:“是属下考虑不周,抱歉,但请恕属下不解,纪公子尚未表态,少主为何如此急躁?”“你……!”蔺沧鸣指着云图半天,被靳笙问的哑口无言。

    “咳,都冷静一下,主上是体恤下属,靳兄是大局为重,都没错啊!”霁涯又挤了回来,安抚地捏了下蔺沧鸣的胳膊,“上一篇翻过去吧,别忘了咱们来绿鸢楼的目的,现在嘉鸿真人吐出重要情报,主上也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靳兄还蹲在这喂蚊子,大家都不容易,咱们是不是该推进下一步计划了?”他说完之后就感觉自己值得一份翻倍年终奖,只有他在肝正事,为这个组织操碎了心。

    “我跟踪之人面容与千机堂主并不相同,若情报是真,应当用了易容之法。”靳笙说道,“少主,千机堂主若是细作,那之前墨煞堂中出现叛徒便能解释了。”“确实,千机堂负责炼器锻造兵甲,与墨煞堂接触最多。”蔺沧鸣语气不善,“他去蔺府做什么?”“似在等人,他在蔺府结界上开了道门,出入皆无声无息。”靳笙略微皱眉,“院内有阵法,目前还不能确定作用。”“他在等嘉鸿真人。”霁涯说道,他把问出的消息和靳笙分享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蔺沧鸣,“接下来呢?直接抓人还是……”“假扮嘉鸿真人,寅时赴约。”蔺沧鸣眸光一闪,森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时至深夜,绿鸢楼寻欢作乐通宵达旦,自不会被漫天星斗打扰,走廊内传来一声女子泼辣的质问,还有男人讨好的赔笑道歉,两人纠缠着开了隔壁的门,声音随即戛然而止。

    霁涯把门打开一道缝隙,鬼鬼祟祟地观察四周,然后对蔺沧鸣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霁涯关上门,去浴间把脱下来的女装毁尸灭迹,“若是这么一走了之,容易引起宛月姑娘怀疑。”“呵,你还想和她来一段……露水情缘?”蔺沧鸣一声冷笑,听着就火起。

    “主上。”霁涯认真地劝告,“这些词不适合你,就别勉为其难的说了,这般文雅叫人听了怪不好意思。”蔺沧鸣从不知道还有人耻于文雅的词,他想不出该如何反驳,就气闷地骂道:“你好自为之。”“说起来都怪主上扯坏我的女装,我还想给她穿回去呢。”霁涯临走前小声抱怨道。

    蔺沧鸣脸色一变刚要发作,霁涯已经顺滑地溜了出去。

    他不知道霁涯要去做什么,越是好奇就越止不住思绪,一会儿想起霁涯衣衫不整的样子,一会儿又被宛月搂着霁涯的画面弄得心烦意乱。

    蔺沧鸣去浴间用凉水洗了把脸,面具下脸色苍白沉郁,低声一咳,简直像久不见光的肺痨患者。

    看见镜中自己这副模样,蔺沧鸣总算摆脱了满脑子霁涯,带走了嘉鸿真人留在床头的外衣,掐着时间和霁涯先后离开绿鸢楼。

    离约定的时间尚有近一个时辰,夜间所有的生气都在宿玉街,出了灯火通明的路口,连街上正常的路灯都觉得昏暗起来。

    蔺沧鸣松了口气,他不适应那种地方,待久了都觉得头昏脑涨,此时迎着清凉的晚风心情总算稍微见好。

    霁涯不紧不慢的追上了他,陪他在四下无人的街道漫步。

    蔺沧鸣数次扭头斜睨,装作在看商铺飞檐下飘动的店招,又若无其事的转向前方,裹紧了斗篷。

    霁涯没忍住,扑哧一声,话中盛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