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听着他故意放轻的尾音,心头又软了下来,甩开他的手哼道:“我有底线,再有下次,小心我罚你一个月不准开口。”霁涯一听,这应该是迄今为止最有效的一个警告了,他想想不能说话就觉得可怕,赶紧承诺道:“绝对没下次,主上的底线那就是属下的底线,我势必拥护主上一切决定!”蔺沧鸣稍微舒坦了些,没过多久靳笙也跟了过来,复杂地看着霁涯,金瞳都暗了下来,盈满沉重的黑色,好像对人类的感情失去信心。

    霁涯一拍脑门,心说忘了靳笙啥都当真的毛病。

    “纪公子,解释一下?”靳笙扯着僵硬的嘴角,试图摆出一个和善的表情。

    “呃,都是优美的南疆话产生了误会。”霁涯擦了擦汗,“其实是钻了一点血誓的小空子,阁主只是在和主上的传音云图里跟我打了声招呼,问问我从前的履历而已,我们非常清白,靳兄千万不要误解阁主。”“好。”靳笙听了这番保证终于扳回表情,“花堂主打算合作了。”蔺沧鸣闻言直接闪身过去,霁涯正要跟,身后令人血液冻结般的威势铺天盖地袭来,仿佛在黑暗中倏然被一双荧光闪熠的森冷兽瞳盯上,他脚步一僵按住剑柄,这股寒毛直竖的杀气又转瞬消失。

    “做人最好专心,否则容易丧命。”靳笙从霁涯身边经过,语气沉稳,不知是劝告还是警告。

    霁涯松开剑鞘倒没生气,靳笙让他专心又没让他远离蔺沧鸣,说明他这个种田下属的身份也不是问题。

    多么和谐友爱的邪派啊!

    蔺沧鸣回头看了看,霁涯轻快地追了上来,抱着胳膊看花落月一脸郁色。

    花落月盯着地面,略带不甘地说:“阵法能找出蔺沧鸣的位置,用一件蔺府中蔺沧鸣用过的东西放在乾位,再寻一个蔺沧鸣身边之人踏在坤位,阵法启动后便会在这面罗盘显示出蔺沧鸣的所在方位和大致距离范围。”蔺沧鸣心中一紧,接下罗盘看了看,指针正漫无目的的转悠。

    霁涯探头一瞅,罗盘是最普通的那种,想必阵法才是关键,便开始琢磨着怎么能借用一下。

    “傀师需要还念草,我想找到蔺沧鸣,只要交出蔺沧鸣便是大功一件,届时我便有足够的材料研究偃甲。”花落月勉强笑了笑,“我只是喜欢偃甲而已,就算为傀师做事,也没有危害过幽冥阁,蔺沧鸣是修真境之人,和幽冥阁并无关系。”蔺沧鸣不理会他为自己辩护,追问道:“傀师的老巢在何处?”“我不知道,傀师若是需要,会以偃甲之姿寻我,我之所以这般劳心劳力,就是为了彻底取得傀师的信任。”花落月说。

    蔺沧鸣只对傀师感兴趣,花落月说不知道,他失望地啧了一声,却又冒出一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念头。

    傀师行事如此谨慎,但既然傀师想要还念草,他便装作被抓送上门去,岂不是省了找人的时间……“少主,阁主不愿让你涉险。”靳笙忽然提醒一句,又对花落月道,“花堂主说没有危害幽冥阁,那对墨煞堂的细作是全然不知了?”“什么细作,我完全不清楚。”花落月扭头不认。

    蔺沧鸣对接下来的审问不感兴趣,他抬手掐诀想要毁去阵法,霁涯出声阻止道:“主上,我们不留着阵法试试吗?”“嘉鸿真人已死,还怎么试。”蔺沧鸣掐着雷诀不动。

    “但玉霄派还有人啊,玉霄山上与蔺沧鸣接触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何愁找不到阵法目标。”霁涯苦口婆心的劝,“有了蔺沧鸣就等于找到傀师!”蔺沧鸣一时不知该不该夸奖霁涯为了组织尽心尽力,他苦涩地想我就在这,根本不用找,你让我怎么说。

    “若是用……蔺沧鸣做饵,确实钓出傀师,但蔺沧鸣因此身亡,你有何感想?”蔺沧鸣探究地问。

    霁涯心想他和男主又不热,但这个上司似乎有一些奇怪的正道执着,就折中地说:“我对此表示深深的歉意和遗憾。”蔺沧鸣:“……”蔺沧鸣剑指一划,一道惊雷冲破天幕,轰然落在阵上,阵图的光芒顿时碎裂消散,缓缓归于沉寂。

    霁涯赶紧跳开,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觉得蔺沧鸣似乎在针对他,炸开的雷电追着他爆出刺目的白花,他跑了几步双腿发麻,躲到蔺沧鸣身后揪着蔺沧鸣的斗篷,雷电这才熄下。

    “把他带回栖州严刑审问,自然能得到有用的消息。”蔺沧鸣扯回斗篷冷声道。

    “好,我明白主上的意思了。”霁涯无奈地跺跺脚,弯腰揉着大腿抱怨,“不做就不做嘛,我都被你弄麻了。”蔺沧鸣隔着面具往后扫了一眼,被余下的几分不悦驱使,冲动地嘲弄道:“既然不做,你麻什么。”霁涯:“……”霁涯不禁大骇:“行啊主上,进步神速,接得妙。”蔺沧鸣话音落下回过味来,对上霁涯玩味的眼神脸上一热,别开头沉声道:“你还记得你在飞花城说过什么吗?”“什么?”霁涯一愣。

    “你再说你是狗。”蔺沧鸣语气淡然地重复道。

    霁涯:“……”霁涯尴尬地说:“那我给你表演个专业的十级口技犬吠?”蔺沧鸣在口技两字上琢磨了一会儿,还没等戴上眼镜,幸好靳笙拿着玉简闯入了两人的闲侃氛围,让他得以给被霁涯带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