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地回忆着自己的童年,可惜并没有什么同龄人能参照,也不太懂普通人的善恶,无法评断张二毛的想法是对是错,就按照自己一贯的解决方法承诺道,“如果你觉得自己‘不正常’,那我可以治好你,我会满足你的愿望,如果届时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再来与我谈一谈感想吧。”张二毛不敢相信,又深藏着一丝惊喜,被易孤行牵着右手走进仓房,只见墙上挂满各式工具,角落里巨大的紫铜罐子开了面透明的琉璃活动窗口,装满血一般的红色液体,还有狰狞兽首的闸刀锯组和一堆精细机关,桌上摆着个苍白的人头。

    还没等张二毛尖叫,易孤行就一掌拍碎了那个头,掉落了满桌零件和晶石,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吓到你了,我是个木工,组装个脑袋也很正常嘛。”“……好神奇。”张二毛瞠目结s舌地感叹,伸手去摸桌上还在旋转的一组金色齿轮。

    “你等等,我找找在哪。”易孤行从床下拖出个箱子,里面是满满的胳膊腿儿,他翻出一个适合小孩的,还没融铸皮肤,表面是不均匀的银色,“你先试试这款,我三年前的作品,为了让幼童也能负担所以重量不高,去除了冗杂的变形功能,但添加了呼救……”他正头头是道的推荐自己的偃甲手臂,却发现张二毛专注地摆弄桌上的零件,一点点把齿轮和管道拼接起来。

    没有教他顺序和技巧,但张二毛只靠一只手,便把偃甲头颅的喉咙和下巴装了回去,滑稽又诡异的声音从拟声盒里传来。

    “我是人,我是人…在下……是人……”张二毛盯着偃甲耸动的下颚,异常地并未感觉害怕,反而升起不可捉摸的亲切和感动,就像只有冰冷的机关不会讨厌他一样。

    “对不起!我不该动您的东西,我只是没见过,我太好奇了!”张二毛回过神来,发现易孤行正用一种炽热的眼神看着他,他连连道歉松手,脸色通红。

    “你……愿意做我的弟子吗?”易孤行突兀地开口,见张二毛不解,又一拍脑门,“不太好,我也不会带徒弟。”“您不生气吗?”张二毛小声确认。

    易孤行大笑起来,看着开心极了:“你知道自己刚做了什么吗?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我看你骨骼清奇,跟我学木工……咳,做偃术师如何?”“什么是偃术师?”张二毛困惑地问,尽管不甚明白,却又能感受到易孤行对他的欣赏——易孤行喜欢他玩这些东西。

    “你先试试这条胳膊,或许就能懂得一二。”易孤行急火火地拿着偃甲手臂比量,让张二毛脱下上衣,小孩瘦的肋骨清晰可见,又耻于让自己光溜溜的肩膀见人,羞得快要着火。

    偃甲手臂最顶端挨上肩膀时,咔嚓一声弹出几枚簧片探针,像指爪般紧紧抓附在肩上,把自己固定起来,张二毛眼前一黑,片刻后便感觉脑海中似乎多了什么,像凭空长出羽翼般飘忽自由。

    “试一下,和动右手一样,无需刻意,自然就好。”易孤行温声鼓励。

    张二毛看着易孤行抬起的左手,他几乎从未听过这样温柔的语气,从内心涌起一股想要去抱住易孤行的冲动,同一时间,他的偃甲左臂便和右手一同伸了出去。

    他无声地泪流满面,用双手抱住了易孤行。

    ……“二毛家的仓房有个小窗,老夫蹲在墙上第一次见到偃术师的技艺。”张伯昀恍惚道,“老夫当时只觉得不可思议,一会儿以为他是神棍,一会儿又怕他是仙人,又嫉妒二毛认识那样出尘的人物,骂他不配。”蔺沧鸣拿出傀师的画像给张伯昀看,张伯昀点点头:“那位偃术师就是此人。”霁涯坐在床边把捕役往里推推,晃了晃腿说道:“我现在一点也不同情你了,我要是张二毛,非得泼你几桶泔水,再把你往全村所有的粪坑都按一遍。”蔺沧鸣听到这个有味道的宣言后嫌弃地扫了他一眼,冷声附和一句:“我做事简单,若有人胆敢嘲笑我只有一只手,我便让他也剩一只手,再割了他的s舌头,教他何为祸从口出。”霁涯一脸钦佩地把晚雨铳举到他面前:“大哥,抽火铳,劲儿足。”张伯昀满面惭愧,看了眼自己的断臂:“你们说得对,老夫年少无知做下恶事,应该受到惩罚,我当时若有今日的觉悟,何至于将他逼上极端哪。”……张二毛醒来时躺在柔软的床上,他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从墙面上的刀斧钳子一路看到叫不出名的漂亮道具,易孤行正坐在桌边,捏着一根手指,用剔透的晶石雕刀刻出逼真的纹理。

    “醒了?感觉怎么样?”易孤行微微挑起眉梢,把食指和其余几根一起拿到布帘后的熔炉里,勾出炼器阵法罩向熔炉。

    “我,我怎么会躺在这。”张二毛揉了揉脑袋,猛地看向左肩,那里依然空荡荡的,仿佛之前他抱住易孤行时感受到的暖意和对方不习惯的僵硬都是黄粱一梦。

    “是我估算差了一点。”易孤行把玉简扔到桌上记录时间,阵图飞旋的光芒把漆黑的三足熔炉照的愈发诡秘,“实在汗颜,这些成品偃甲都是为意外或者因病截去手臂的人所匹配,他们曾经有过手臂,所以要控制偃甲只需简单的训练便可恢复如初。”张二毛眼神顿时黯淡下去,再次跌入失望的深渊,哑声道:“不行吗,您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