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毛朝他伸出左手,“您不会是一个人的,从今往后,我便改名易双,我会永远追随您,助您完成最完美的偃甲,为此万死不辞。”……“老夫被二毛打断了左臂,养了三个多月才好,父亲怕我在村里害怕,就倾尽家产送我去了镇里念书。”张伯昀语气沉重,“后来老夫入了徽山派,凭借天赋一直做到堂主,老夫几乎忘了二毛。”“直到三年前受伤断臂,老夫偶然听见师弟的弟子聚在一起,谈论老夫恬不知耻,厚颜占位,只剩一条手臂出去都叫徽山派难堪,明明实力发挥不出五成,却还不肯从堂主之位退下,挡了他师尊的路。”作者有话要说:易孤行:……别了吧,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领了个私生子,很影响名誉的张二毛(叫我易双!):先生,嘤QAQ——————————总之是个反派过去的故事,就攒到一起放出来了_(:з”∠)_第59章证词01人从不是一成不变的,一片落花,一溪流水,或是偶然的一场幻梦,在某个捉摸不定的时间点上,也许就会让人恍然冒出些从未有过的念头,或是道,或是心魔,亦或是如雷亟顶般的悔悟。

    张伯昀几十年来再一次想起张二毛,却是因为自己也终于沦落到遭人歧视鄙夷的境地,自食恶果一回,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远不能拿年少无知借口搪塞。

    “老夫自请卸下堂主之位,拒绝了徽山派置办的宅邸,一路尽己所能多行仁义,回到广裕村后早已物是人非。”张伯昀望着窗外,“纵然老夫再想弥补,对受害之人也毫无意义了。”霁涯食指敲了敲床沿,指出他态度中的怪异之处:“你说你们害了一个好人,当年张二毛打断你们的手,那是给你们应得的教训,半点不影响他当个好人,他无需为此动摇,除非他做出其他恶事,才令你如此愧疚。”“你又见过他,何时?”蔺沧鸣敏锐地问。

    张伯昀嘴角微颤,垂下的白须更让他显得老态龙钟,他半晌颓唐地撑住前额盖上了双眼:“老夫回到榕城郊外时,看见了他。”霁涯眼前一亮,有了傀师助手的最近踪迹,离找到傀师又进一步。

    “老夫曾一度为自己的天赋自满过,如今想来不过元婴期便骄傲自大,和童稚时的井底之蛙有何差别,修身容易修心难,也许正是如此老夫才再不得寸进。”张伯昀幽幽叹息,“但二毛不同,他依然年轻,眼神坚定毫无迷茫,老夫与他擦肩而过,反应过来时想要喊住他,但他步伐不停,已然不认得老夫了。”“你没自报名姓,和他叙叙旧?”霁涯颇感兴趣地问。

    “老夫当时忽然没了勇气,就装作路人不远不近的跟了几里路,见他进入一户人家,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前去赔礼告罪。”张伯昀闭目说道,“等老夫靠近,只剩冲天火光和满目血腥,那户药材商贾之家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蔺沧鸣骤然握紧了拳,阴冷的杀意弥漫开来。

    霁涯指尖伸过去拂了下他的手背,问张伯昀道:“你能确定是他做的,不是什么低级误会?”张伯昀面露不忍:“不会错的,老夫查看过那一家人的致命伤,一击毙命毫不留情,没有半点犹疑,看见那些伤老夫便能想起他的眼神。”“此事必有执法堂调查跟踪,你将这些线索说与执法堂了吗?”霁涯追问。

    “老夫……没有。”张伯昀目光发空,“老夫不知该怎么做,老夫对不起他,不知该让他伏法,还是让他自由。”“然后您老就躲在这小山村里自我麻醉?”霁涯眯着只眼,“您可太真实了,只要您不选择,困难症就追不上您。”蔺沧鸣懒得嘲讽张伯昀:“他为何要杀药商全家,是为仇还是有想取之物?”“老夫也不知道。”张伯昀摇头。

    霁涯看着张伯昀憋气窝火,这人错了大半辈子,就算醒悟也没做几件果断事,他捋捋额发思考接下来该从哪儿着手,身后床里的捕役轻咳一声悠悠转醒。

    他头脑还不太清晰,艰难地翻身坐起来,端正英气的眉眼骤然被背后传来的刺痛激的紧蹙。

    “敢问此地……是何处?”捕役稍一抬手就牵动伤处,却还是坚持抱拳行礼。

    霁涯起身抱着胳膊打量他,然后凑到蔺沧鸣耳边小声道:“你去说,法外狂徒霁某人可还在通缉令上,不想和执法堂打交道。”蔺沧鸣顺手把他拽到背后,微微点头还礼:“此地是广裕村,张老仙翁家中。”他说是张老仙翁咬重了些字音,语气带笑,轻轻偏头瞥了张伯昀一眼。

    张伯昀羞愧得脸红,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老夫张伯昀,是这二位道友救下你。”“多谢张老和二位道友救命之恩。”捕役又施一礼,郑重道,“某名唤崔遥,榕城执法堂总捕。”他介绍过自己之后,下意识伸手摸向腰间,随后微微一愣。

    “你的令牌。”霁涯从叠在床头的上衣里摸出令牌递给他,不打算报自己的名,“官大人怎么回事,一身是血的倒在人家小姑娘院子里,吓坏了人怎么办。”崔遥愣了愣,脸色还白着就要下床,拿过自己的衣服披上惭愧道:“是崔某学艺不精,崔某会择日向她致歉,但现在请恕崔某公务在身,需回返堂内汇报,请容崔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