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出现的蘑菇云,吞噬周围一切存在。

    “毒,阵……还有蛊。”霁涯微微眯着眼点评,他看见一群黑压压的虫子从烟雾里钻出,剑气和烟雾互相搅散蚕食,瓢虫在剑气中死伤大半,但仍有不少朝他飞来。

    他随手掐了雷诀轰掉这群虫子,笑吟吟地调侃道:“你这切磋还得花底子啊。”“能胜过你,这点成本算什么。”蔺沧鸣的声音在渐散的雾中透出,下一秒又出现在霁涯身后。

    “是吗?我还不太适应找回握剑的感觉,算你平手吧。”霁涯回头瞥了一眼抵在背后的枪口,他的藏虹剑也正斜斜指向蔺沧鸣咽喉。

    “低头看看你的腿。”蔺沧鸣提醒,“如果我想,你不等出剑就心脏骤停了。”霁涯向下看了一眼,一只瓢虫正悄无声息的趴在他裤腿上,他稍感意外,想必是蔺沧鸣接近他时放出来的,他满意地笑笑,跺脚甩开虫子,仰头示意蔺沧鸣看天:“幽冥阁还真有点东西……总之还是平手。”南疆人之所以被忌惮,便是毒蛊手段层出不穷,更是少有与人正面对决,中了一剑多半不会死,但若被不起眼的虫子咬上一口,后果极有可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蔺沧鸣骨子里还缺乏一点卑鄙,和南疆风格不太兼容。

    蔺沧鸣放下晚雨铳抬头,只见一柄巨大的藏虹虚影不知何时高悬在他头顶,慢吞吞地转着。

    “如果我想,你移形换位到我身后那一刻就脑死亡了,硬核物理性的,如果我再认真点,就趁你视线受阻留一个幻影在这当诱饵,本体隐匿起来伺机偷袭,还有你的蛊,最起码要放在衣领或者袖口,万一你的敌人穿了秋裤……高级防御法宝呢,虫子咬不坏岂不前功尽弃。”霁涯认真散发他的南疆经验之谈。

    “……哼,你到底是怎么创出翠微剑谱这种正道君子剑法的。”蔺沧鸣把晚雨铳折起来别回腿上,发自内心感到疑惑。

    “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霁霞君这个伪装马甲也是要面子的,低调,低调。”霁涯谦虚地说。

    蔺沧鸣也不知道自己听进去多少,面无表情道:“你找个地方闭关?或许能一举突破分神瓶颈,届时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说的如此坦诚,心里可别嫉妒我。”霁涯收起藏虹戏谑地曲起手指敲敲蔺沧鸣胸口。

    “我是靠着酆都宴和冥火进阶,有分神期修为本来也属侥幸,没什么好嫉妒的。”蔺沧鸣平静道,“你的安全为上。”霁涯又被他认真撩了一把,回头看了看位置,指指晨昏分界的山顶:“就这儿吧,我布个结界,你在附近随便溜达几圈,摘点药草,回去还能换个路费。”“嗯。”蔺沧鸣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霁涯又叫他回来。

    蔺沧鸣等着霁涯的话,霁涯凑过去在他脸侧亲了一下,笑道:“四天后见。”“……嗯。”蔺沧鸣怔了怔,然后化成流光飞窜下山。

    霁涯摇摇头布置剑阵结界,走到光暗分明的一点上才猛然想起来,这世界上可不只剩他们两人,还有李含悲呢。

    作者有话要说:李含悲:嗝————————咕咕精专业咕咕……已经债多不压身了QAQ我手残发糖时速一千五,发刀时速一百五,这刀憋的太难了,先更一章糖吧,剩下六千早上六点肯定能更!

    第79章细算浮生千万绪02蔺沧鸣在山下稳住身形,手指上是解开了一端的红线,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再用红线看点什么,晃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回望过去,冲天剑气均匀散开,化成若隐若现的剑影屏障,将山顶笼罩在内。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从前在玉霄山时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和霁霞君心平气和的过上几招,收剑时霁霞君会留下几句不轻不重的指点,嘱咐他戒骄戒躁勤加修炼。

    如今这个想法也算实现了,只是霁涯的说教蔺沧鸣不太想听。

    玉简没办法联络外界,但也能隐隐感觉到客栈并没有危险,蔺沧鸣缓步踏入夜色下的树林,光柱透过枝叶的缝隙,星海熠熠,溪边的流萤在深蓝夜幕下漫无目的的游荡,一只蓝尾的鸟飞掠过树梢。

    蔺沧鸣想起江海流的形容,他不觉得霁涯待过的地方会是世外桃源,偏要说的话,此处倒是更像,地上草木植株琳琅满目,他不认识太多,就挑挑拣拣摘了点便于保存的药材和毒物。

    在天地穹源的第四天,蔺沧鸣终于从不见边际的丛林原野回来,剑气屏障仍在,但厚重的云层正翻搅着凝聚起来,雷光炫目,震耳欲聋的混响滚过天际。

    聚集灵力引来的劫云愈发压迫震撼,蔺沧鸣飞身靠近,落叶沙土被狂风卷上半空,他抬袖挡了一下,站在剑影结界之外皱起眉头,只见不远处盘坐在地的霁涯骤然睁开双眼,寒光流转中祭出藏虹,毫无惧色迎向劈下的天雷。

    南疆,幽冥阁。

    云寄书在最后一张报告上盖印,把一叠纸直接从浮在身前的云图上推进去,书房稍远些的位置也浮着大大小小数十面云图,把昏暗的书房照出晃动的光晕。

    那些云图几乎涵盖了纵生塔周围所有方位,监控法宝将火山围的密不透风,但也只能做到这步,一旦进入纵生塔防御结界范围,就只剩被击落的结局。

    云寄书往后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