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撩起额前碎发拢向脑后,一壶提神的茶已经喝完了,他打了个响指唤下人进来再去换上一壶。

    书案上的玉简亮了亮,云寄书抬袖一扫铺开云图,对面靳笙开门见山地问:“少主有消息吗?”“还没回,我刚联系了榣山江海流,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在天地穹源。”云寄书打起精神揉揉眉心,“没有比天地穹源更安全的地方了,不用管他,有把握吗?”“七成。”靳笙把玉简位置推远了些,他的背后远远是火山的轮廓,纵生塔的悬索和轨道依旧有条不紊的运转,他们派了不少探子潜入调查,没牺牲的人带回来的情报只能勉强凑出粗略的地图,而傀师面对大军压境重重围困,没有半点露面谈判的意思。

    “足够了,无需有任何顾忌,尽管用毒。”云寄书眼中划过一抹戾气,理了理衣袖冷笑道,“我亲自过去,是该让他们知道所谓机关偃术在本座面前何等不堪一击。”“是。”靳笙点头表示明白,云寄书要强攻,他配合整军就是。

    云寄书正要收起云图清点人马,玉简又闪了两下,他凝神一看发现是蔺沧鸣,就抬手让靳笙稍等。

    天音城客栈内,蔺沧鸣和霁涯赶在客栈小二催房费前及时出了天地穹源,想要离开可以意念驱使,但再想找到这个神秘之地就毫无线索了。

    霁涯吸了几天清新空气,刚在房间内站稳就被屋里潮气熏得打了个喷嚏,蔺沧鸣给他递了一方手帕,手指接触时触电般的感觉顺着神经一路窜上脑海。

    “……解药,对了,解药在哪?”霁涯打了个激灵,这才想起来解药。

    蔺沧鸣的视线顺着团团转的霁涯来回移动,忽然笑了起来,低头掩饰了一下,把水杯递过去。

    “我听见了啊。”霁涯咽下解药,五感总算控制得住,随即不满地瞥着蔺沧鸣。

    “唐突一问,你今年贵庚?”蔺沧鸣抱着胳膊戏谑道。

    霁涯闻言仔细想了想,不太肯定的犹豫:“呃,三百左右吧,你也可以当我永远十七岁。”蔺沧鸣白了他一眼:“少自欺欺人,三百岁,合体期,沉稳点吧。”霁涯闻言化出藏虹剑,剑柄绕着手腕转了一圈感慨道:“天地穹源的灵力果然可怕,我本以为进阶化神不成问题,想不到竟能直接跨越化神到达合体初期,我能在幽冥阁混个堂主了啊。”蔺沧鸣看着霁涯提在手里的剑,藏虹剑身裂了一个细小的碎纹,天地穹源中一道更甚一道的天雷轰然砸下,白光仿佛撕碎大地劈开空间,暴虐的咆哮冲击鼓膜,他在风沙中快要睁不开眼,云层扭曲的银蛇却始终险之又险的被冲霄剑光挡下化消。

    “本命剑有损,你真没受伤?”蔺沧鸣又担忧地问了一遍。

    “一点小伤,不碍事,剑等到船上再修。”霁涯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窗外天色晴朗,他兴致勃勃地招呼蔺沧鸣,“出去吃个饭吧,再问问江大夫什么时候有时间。”蔺沧鸣看他收起藏虹,确实也没有不适的模样,就没再追问,跟他一同下楼。

    经过柜台时坐在门口的店员姑娘忽然抬头叫住了两人,把一封信递了过来,说是一个孩子留在这的。

    霁涯和蔺沧鸣对视一眼,道了谢拆开信封一看,果然是江海流。

    信中留了一个地址,霁涯只得先放弃了吃饭,和蔺沧鸣循着地址找人。

    红线已经失去作用,变成一根普通琴弦,江海流等在一间酒楼雅间里,两人赶到时他正百无聊赖的打哈欠。

    “你的监护人找上门了。”江海流开口就抱怨,“嘁,老夫还能治死人不成。”蔺沧鸣一惊,匆匆查看了下玉简,云寄书果然传过不少消息。

    霁涯四下张望了一遍,把琴弦还给江海流:“阁主居然来了吗?”“人倒是没来,话放了不少。”江海流化出琴来上弦,“云寄书想让你们待在天地穹源,可惜老夫也不能再把你们扔回去。”霁涯沉思片刻,低声道:“莫非是阁主已有计划。”“我稍后联系他。”蔺沧鸣皱眉,他可不希望自己被排除计划之外。

    江海流招了下手,霁涯伸手给他号脉,片刻之后江海流赶人道:“行了,没事儿,走吧,别耽误我下一个预定。”“江先生,我们在天地穹源带了几样药草,您看看感不感兴趣?”霁涯搓搓手笑道。

    江海流挑眉放缓了神色,敲敲桌子道:“拿出来。”霁涯对蔺沧鸣一偏头,蔺沧鸣把带出来的灵药依次排开,江海流眼神亮了亮,干咳道:“也不过如此,看在咱们还算有缘,我勉强收了。”蔺沧鸣对霁涯抬了下手,轻声道:“剑给我一下。”“嗯?”霁涯不解,但还是化出藏虹交到他手上。

    “江先生,他在天地穹源渡劫时本命剑受损,不知可有危险?”蔺沧鸣谨慎地请教。

    江海流看了看藏虹剑,然后趁机从桌上划出一半的药材:“诊金收你这些,没问题吧?”霁涯心说好黑,他悄悄用手肘碰了碰蔺沧鸣,蔺沧鸣不以为意地点头:“可以。”“天地穹源灵力充裕,即使渡劫时本命剑牵连自身,也有灵力及时修复经脉自愈,但苍旻界不同,我在剑上设一层封印,即使意外需要动手,也可承受三招不损。”江海流接过藏虹,指尖一抹轻轻叩下,阵图悄无声息地融入剑中,又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