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离间毫无用处,乖乖闭嘴我还能放你多活几日。”蔺沧鸣抬手扣住傀师的手腕,傀师却松手甩开了他,边拿帕子擦手边打量着蔺沧鸣,调整表情平静道:“差点忘了,你这件斗篷也是上品法宝,脱了吧。”身后的黑衣人上前想要动手解蔺沧鸣的斗篷,蔺沧鸣闪了半步:“我自己来……是你。”黑衣人听见蔺沧鸣稍微扬起的尾音,干脆摘下兜帽面罩,礼貌地轻轻低头:“幽冥阁少主,蔺公子,好久不见。”“想叙旧吗?我备一间茶室如何。”傀师似笑非笑地说。

    蔺沧鸣解下斗篷扔给严玉诚,严玉诚叠了两下搭在手臂上,诚惶诚恐地解释道:“在下在幽冥阁备受侮辱,严氏也被幽冥阁要挟敲诈,如今见到蔺沧鸣也有沦为阶下囚的一日,一时激动罢了,就算要叙旧,也是回敬幽冥阁手段的‘叙旧’。”他说着偏头看了看蔺沧鸣,适时露出些许怨恨和幸灾乐祸。

    “哼,我对你们和幽冥阁有什么恩怨纠缠不感兴趣。”傀师无所谓地说,“在我动手之前,他不能有半点损伤,左右都是要死的,你也没必要刻意报复。”“是,易先生。”严玉诚顺从地答应,“等先生功成之后,长姐稳住严氏局势,想必也十分乐意前来祝贺,一叙当年救命之情。”傀师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道:“嗯,带他下去吧。”严玉诚恭敬地行礼目送傀师离开,纵生塔中心是一道直通火山内部的传送管道,蔺沧鸣一言不发地跟严玉诚一直下到最深处,拐进一间层层禁制封锁的房间。

    蔺沧鸣被严玉诚推了一下,力道不大,他心念一动,装作步伐不稳踉跄着绊倒在桌角上,闷哼了一声。

    严玉诚当着那两个黑衣偃甲傀儡的面不屑地嗤笑,然后虚假地清清嗓子吩咐道:“去检查一下门口的阵法,傀师要的人可不能有半点疏漏。”两人齐齐低头,带上了门,开始检查禁制是否完好。

    蔺沧鸣转身靠在桌沿上,这间不大的房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和方桌椅子,严玉诚皱眉回了下头,快步走近,拿起茶壶倒了杯水,指尖蘸了蘸在桌上留下几个潦草的字。

    幻海码头,霁涯和靳笙越过人流涌动的栈道直奔幻海花榭宫传送阵法堂口。

    那枚指环被霁涯戴在了无名指上,他不知道蔺沧鸣带着的子器有多隐蔽,居然没被傀师发现,一面精巧的小型云图浮在指环上方,监控位置正对肩膀以上,把傀师清楚的纳入云图范围。

    霁涯盯了一路,蔺沧鸣说话的声音底气十足,并未受伤,他略微放心了点,舔了下嘴角干涸的血迹。

    他们上岸不久,云图就闪烁两下,灰茫茫的没了动静,只剩下一个定位,想必是关押蔺沧鸣的房间禁制隔绝了母器的联系。

    霁涯只好暂时收了云图专心赶路去分堂,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靳笙:“靳兄没受伤吧?”靳笙掸了掸衣袖,右手指甲缝里积了一层血痂,他摇头道:“没有,是易双的血,都是偃甲,并无本人。”“从监视上看,傀师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霁涯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靳兄有什么看法吗?”“我不热悉傀师,不清楚。”靳笙直言,“严玉诚反复无常,麻烦。”“严玉诚应该没有问题。”霁涯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他那句回敬幽冥阁的手段想来是有意说给主上听的,幽冥阁曾配合他除掉严建章,他这次则帮幽冥阁对付傀师,阁主可以不管严玉诚直接强攻灭掉纵生塔,但主上故意被擒深入敌营,阁主就不得不退一步仔细周全,况且他像是有某种连我也不知道的倚仗……他想亲手报仇。”“就当如此吧,你想好如何跟阁主解释了吗?”靳笙问他。

    两人站在堂口传送阵法前,霁涯叹了口气苦笑:“实话实说吧。”“大战在即,不斩大将。”靳笙偏门地安慰了一句,“也不用太慌,你的命还能留到救回少主。”霁涯心说你可闭麦吧,他踏入传送阵中,和靳笙中转了几次堂口回到栖州,傀师的种种线索串联在一起,脑中有种呼之欲出的猜测,一直到幽冥阁才把心思转回如何解释上。

    云寄书收到了靳笙的回报,此时正站在冥火殿里出神,看见霁涯和靳笙回来,只是抬手示意两人坐下。

    他没有发火,霁涯还真有点意外,默默坐下之后,就听见云寄书站在窗口问道:“冥火殿景色如何?”霁涯想了想:“千峰万壑峥嵘崔嵬,宫殿宏伟雕梁画栋,是为傲视一方的世外之地。”“靳笙说了,最后他有机会带回沧鸣,是沧鸣自己有意诈败被擒。”云寄书转过身来,蹙眉叹气,“我已经够听他话了,他不愿意和幽冥阁众人来往,我把最偏僻的宫殿给他,也不见他多高兴,我要不计生死围杀傀师,他这会儿倒开始替我计较损失,如果他这么在意幽冥阁,又为何抗拒少主之位?”“您应该习惯了蔺家那套固执自我的原则。”靳笙低声道。

    云寄书冷漠地瞥向他:“你闭嘴,我不想听置身事外的人客观评论。”“主上并不是反感你。”霁涯斟酌着说,“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的也非是幽冥阁或者南疆,他是不喜欢玩弄权力,高高在上指挥他人送死,他宁可自己动手。”“蔺庭洲就是这么死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