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楚郁:“不是。”翻剧本的手停了下,赵斯亦本来以为这是个“我爸是李刚”之类的对话,小太子被惹毛怒来警告他这个小啰啰,却没想到樊楚郁会说不是。

    “那是谁?”“江城。”“江城?”赵斯亦皱眉。这和费大金费力灌输给他的中国内地娱乐圈系统基础知识又较大的差别。

    “别装了。”樊楚郁有一点不耐烦:“你不就是知道,才天天粘着他的么,只要他肯帮你,就什么都有了。”“我们没什么差别,没背景的混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你只不过比我气运好一点,走了狗屎运,江城愿意演这个电影。我听说你有女朋友,那你女朋友知道吗?”樊楚郁露出一点笑:“她知道你要跟男人拍吻戏,还要拍床戏吗?她知道以后她身边的朋友都能看到你被江城搞的画面吗?你以为你,”“呼——”赵斯亦把小风扇反过来,对着樊楚郁的脸。

    “清醒了吗?”“......”赵斯亦看着他,冷淡的说:“第一,我女朋友已经跟我哥私奔去嫁人了,我现在光棍一条。”“第二,我没说也没有看不起你。我看不惯的是你让一个小姑娘承担这件事,你要红就该自己担着。”“第三,”伞下的樊楚郁的脸色像猪肝一样难看,赵斯亦一只手拎着小风扇,另一只手抱着小板凳站起来:“江城和你那些干爹,我觉得被江城搞一下挺好。”“......”他说完一回身,赫然撞到一个带着温热的身体——江城的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一点。

    第16章chapter16“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没说你跟我有关系。”下午三点半,整个邺荷都被照在密热的空气里,晴空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球,照出夏末烈日的可畏。

    董东东开着车,上午赵斯亦和樊处郁的戏收场,下午和江城的对手戏要去影城北边的上海老街,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拍摄地是一家租借的旧式歌舞厅。

    宽大的奔驰商务,一排坐三个也绰绰有余,但现在江城一个人坐在中排,赵斯亦一个人坐在后排,谁也看不见谁,像在自我隔离。

    经过一个上午,江城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声音也没什么波澜,像是普通的告知:“我对你也没有任何想法。”赵斯亦在后排玩消消乐,声音散漫:“我没说你想搞我。”董东东一个急刹车,差点开进人行道。

    “你知道就好。”江城淡漠的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够,像是在对后面的人强调,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你失恋与我无关,”“我有喜欢的人。”灼热被冰冷的车窗隔离,车里的冷气吹的人膝盖发凉。

    轻飘飘的回嘴声这回没出现,赵斯亦手一滑,手机滚进了座位的夹缝,消失在漆黑的底盘上。

    到了拍摄地点,江城下了车,赵斯亦蹲下来摸手机,好像越是不顺心就越容易倒霉,他摸了好几遍也没摸到,最后董东东挪开座椅找回来的时候,消消乐已经灰了屏幕。

    连消个方块都有时限,更何况是人的感情。

    江城会喜欢上别人很正常。

    只是赵斯亦想起这份感情曾经属于自己,即使再不相干,人也总有徒然失去的空落感。

    他莫名的记起了一些很久都没再想起过的事,比如第一次发现,江城对他的喜欢。

    那一年的冬天很暖。

    寒假之前是澄江一中百年校庆文艺汇演,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一件羊毛衫摞着袖口:“高三的精神参与,高二的只看晚会,高一说要出几个节目,主要还是靠咱们两个特长班,咱们班45个人,得出5个。”她目光扫了一圈:“文艺委员张宙,再加上江城,你们两个班干部组织刷选一下节目,下周五先报10个名单报给我,再筛一下。”江城刚点完头,胳膊就被轻轻碰了一下,刚成为班里新晋活跃分子的赵斯亦眨了一下右眼,桌上已经多出一张小纸条。

    【我近水楼台一下?】江城把纸条对折好,放到了桌边。

    赵斯亦:……【先给我报个名嘛,我会跳舞。】桌角的白条又多了一小块,江城刚放下,下一张就递过来了。

    【节目名字先叫“动感boy”表演者:赵斯亦】江城:……小纸条被多折了一道,放在桌角最里面,江城不回,赵斯亦只能憋到下课:“班干部,你消极怠工。”江城拿了个本子出来记报名的人,看他一眼说:“上课不能传纸条。而且你想好了吗?”赵斯亦笑眯眯:“这有什么要想的,跳舞嘛,popping,breaking我都会。”江城没说话,个字不高的文艺委员张宙带着几个要跳民族舞的女孩子过来,江城打开本子,很快开始了登记,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七八个合唱和诗朗诵,离下节课上课没剩几分钟,才放下笔起身去了趟厕所。等回来的时候打开本子一看,刚劲飘逸的行楷下却多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节目10动感boy赵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