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襟见肘的情况,所以就提前花了十积分囤了一颗止血丸和一颗王霸之气丸。

    先生什么也没有买,站在远处,好像是在观望着什么。

    一楼前厅处,有些玩家围在了一起,似乎是在围观什么东西。

    于是他付了帐,走到了先生那里。

    人们围住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他的声音很平静,但说话的内容却很凄凉。

    “我不知道进入这个游戏的玩家有多少是新人,多少是老人,又有多少是已经被收编入了荣光的人。我也知道即使我成功通关了副本,回到世界,因为我接下来的一番话,我也会有生命危险,但我觉得任何进入游戏的玩家都有权了解到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我是在半个月前接触到这个所谓的游戏的,和许多玩家不同,我是自愿接受精英计划的…”他的语调很沧桑,“我主动的选择了游戏,我以为他不过是对人类能力的甄别,虽然过程是血腥残酷的,但也是合乎世界适者生存的法则的。我盲目的认为,这种淘汰机制是完美的,弱者就应该被放逐。但是我错的离谱…”男人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才继续说道,“我的女儿在我进入游戏任务的半个月以后,被游戏选择了。她才十四岁,那么娇弱的女孩,就这么死在了副本里。那天是我的任务日,我再荣光完成了副本任务,登记完信息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国家的车停在我家楼下。那个标志我认识,是清理专用的车辆。我以为是我们小区哪一个任务者没挺过去就死了,但我上楼的时候,却和楼上下来的清理者面对面撞上了。我当时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回家一看,茶几上躺着一封信,上面写着我女儿的姓名和任务失败的字样。”“直到我女儿的逝世,我才终于开始觉悟。游戏甄别精英的必要性究竟在哪里呢?那些所谓的弱小的,应该被时代抹去的人类,他们的存在就真的没有意义吗?一味的用实力,踏着其他任务者的尸体跻身进入精英的行列又能怎样呢?如果世界是由一群空有实力,却磨灭了人性和亲情的人所组成的,那么这样的世界,真的,是我们所期待的吗?”那个男人说到这里,睁开了眼睛,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知道在场有荣光的人,在我结束任务以后一定会向上级通报,而我因为在荣光录入过个人信息,所以你们要想消灭我也是轻而易举,但是我今天敢讲这番话,就是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只希望大家,这些还活着的任务者,不要泯灭了自己的良心。短信游戏是独立于国家机关的超智系统,就算国家掌控系统主脑,除非任务者死亡,他们也并不能检索到进入游戏玩家的个人信息。所以我们的反抗,可以借由游戏来实现。”人群中此时已经有喧哗声了。

    “我们可以通过…”那男人还想说什么,但侧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那个男人眼里坚定的光,在他头上开出一朵血花的时候,就猛的熄灭了。

    人群里发出惊讶的声音,似乎是对于有人竟然能买得起热武器感到惊讶,又觉得恐慌,于是大家四散着跑开了。

    男人“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汩汩的鲜血不断从他脑袋里流出来。

    “听听都在说什么鬼话。”枪击了他的那个凶手气定神闲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就被商城里突然出现的安保架着胳膊扔出去了。

    商场里短暂的出现了一阵混乱,先生和他却都没动。

    吴闻第一次对鲜血没有了那么强的排斥心理,他想走上前去把那个男人死不瞑目的眼睛盖上。

    但是先生紧紧的拉住了他的手。

    他知道他不能替这人盖上眼睛,他只要往前一步,他的立场,就会被商场里虎视眈眈的荣光的人看清楚。

    那是一群疯子。他都不敢想象这群疯子如果真的通过游戏,达到了人类筛选这个条件,那么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商场里,沉闷的倒计时声在响起,他和先生为了不暴露他们两认识,松开了手。

    等到那让人不舒服的黑雾散开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下一个副本了。

    这次的任务是在一个小山村,叫做罗峰村。

    他们被传进来的时候,被分散开来了。

    副本里此时是晚上,到处都黑漆漆的,除了他面前的一张影幕在散发着黄色的光。

    吴闻知道这个任务和皮影戏有关,这应该就是皮影戏的戏台子了。

    他现在是坐在一张竹凳上的,周围坐满了沉默等待着好戏开场的观众。

    他想知道先生和阿几来了没有,所以就想站起来找找他们,但台上被幕布拉起来围住了的地方传来了三声锣响,有一把浑厚的男声就说道:“各位看官坐好了,演出期间可千万不要乱动走开了,以免伤及无辜,那么,咋们这出戏《无名》就开始嘞!”他说着就又锵锵锵的敲了三声锣,吴闻也因为他的那番话不敢乱动了。

    荧幕上慢慢的出现了一个货郎一样的影子人,背后背着一个匣子,在类似于山一样的剪影上缓慢的爬行着。

    货郎穿着一身浆洗的干干净净的灰色衣裳,佝偻着脊背,不时用袖子擦着脸,似乎是出了不少的汗。

    他呼哧呼哧的爬过了山,翻到了山下,进了一家门口种了桃树的人家。

    此时影幕上的剪影已经由山变成了一座院落,那颗桃树的剪影却被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