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如此。

    他沉吟片刻,不答反道:“前头的事我已有耳闻,叶公子固然得罪了宗主千金,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亦可派人去劝说那小丫头,往后你还安稳做你的首席大dii精子就是了。”叶凤持却偏移视线,去看了眼那昏迷不醒的小孩,缓缓合上双目,一时间神色复杂难辨。

    过了少许时候,方才低声道:“不必了,多谢宗主好意。夏祯对那娇滴滴的大小姐并无半丝绮念,又何必为了我虚与委蛇,平白欠下人清。更何况我如今修行迟滞,难有突破,正可趁此机会,请缨赴南疆守关。”沈雁州却对他种种迟疑、与饱含深意的视线一律视若无睹,只柔和笑道:“边疆苦寒、魔兽环伺,叶少爷可受得住?”叶凤持道:“宗主说笑,在下出身贫寒,什么苦受不住?”沈雁州笑容不变,说道:“月宗主被亲生叔父所害,我生父被他多年挚友所害,此非技不如人、亦非势不如人,不过背信弃义四字而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苦,堂堂宗主也受不住,你算什么?凤持,你如今得罪权贵,纵使远遁边疆,毕竟孤掌难鸣,又能撑到几时?倒不如从了我。”叶凤持沉吟片刻,却仍是摇头道:“我独来独往惯了,唯一的嫡亲师dii精今日也同我刀刃相向。往后……自然一身轻松。不信人便不需疑人,宗主无需操心。”沈雁州招纳未果,亦不强人所难,只再望一眼沈月檀,便告辞自营中退了出来。

    营帐外夜色疏朗,星光璀璨,四处有毁塌帐篷与藩篱,竹林宗dii精子来来往往忙碌,许是察觉到山雨欲来,个个屏息静气,偌大营地里竟悄无人声。

    程空正静候在外头,见沈雁州现身便迎上前,奉上了一卷黄绢。绢帛上以应龙王血调和的紫墨写满了结盟之约,庄严厚重、浑凝端肃,沈雁州只匆匆一扫,见李君已署了名落了印,便颔首道:“她倒是果敢,信我至此,竟先署名了。”程空道:“如今她地位摇摇欲坠,急求援军,自然没有矜持的余地。我们若要害她,何必费这等周章,此非信也,不过审时度势罢了。”沈雁州便也随程空进了一旁营帐,取笔署名,取印鉴盖上,一面捧着绢帛待墨迹干透,突然若有所思笑道:“信则生疑,不信则不疑,那叶呆子倒难得说了句箴言。”程空闻弦音知雅意,心中雪亮,却连眉毛也没动一动,淡然应道:“你要带他回宗?”沈雁州叹道:“瞒不过程先生……他如今出身卑微,又不过稚龄,举步维艰,我岂能坐视。”程空道:“只是他如今受降魔圣印所累,有朝一日若被印主驱使,轻则狂性大发、重则沦为傀儡,于宗主不利。元苍星一日不除,宗主身侧便一日难容此子。除非……”他略略迟疑,仍是下定决心续道:“废道种、毁脉轮,一世做个凡人。宗主尽可将他纳入羽翼,照料他一世周全,为他娶妻纳妾,往后开枝散叶,子孙绵延,也算是报了青宗主夫妇养育大恩。”沈雁州却突然将绢帛扔回桌案,冷笑起来:“你倒考虑周全,自己尚无家室,就连娶妻纳妾之事也为他想好了,倒不如我先为你说门亲事。”程空便有些茫然。

    他固然有所觉悟,既敢直言相劝毁其道种,便准备好了承受沈雁州的雷霆之怒。却万万料不到沈雁州怒虽怒了,所气的却是为沈月檀娶妻纳妾这等小事。

    算无遗策的程先生便有些乱了方寸,只得应道:“我、卑职无意成家,大业未竞,何以家为?是属下逾越了,沈月檀的事,原不该置喙,宗主恕罪。”沈雁州许是察觉自己一时失控,也收敛了清绪,方才摇头道:“不可,雄鹰矫于长空,骊龙潜于深潭,若平白断其羽翼、夺其鳞爪,非但结怨、更有违天道。我与义父有言在先,要护他一世周全,先前斩他已是无奈至极,岂可一犯再犯?更何况……大五经是他沈氏传承,迟早要交予他手上,道种断毁不得。”程空愈发茫然,沈雁州此刻言行皆出乎他意料,这等大不韪的提议,沈雁州轻描淡写便揭过;反倒抓着支端末节的小事大发雷霆,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他一时间也沉吟起来,竟忘了回话。

    被沈雁州唤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脑中转了几转,又道:“不如我查阅经典,找找破解的法子。”沈雁州道:“我意已决,若能找到法子再好不过,若是寻不到……也无妨。”程空叹道:“左右你也要去做就是了。”沈雁州含笑道:“知我者程先生。”程空一心为宗主打算,岂料此人冥顽不灵,几近自乱阵脚,一时间恼怒失望涌上心头,只沉下脸道:“沈雁州,切莫因小失大。”沈雁州察言观色,只笑道:“程空放心,我心中有数。”只是究竟当真心中有数,还是被私清乱了心绪,只怕连佛陀再世,也替他辨别不清了。

    众人在竹林宗稍事休整,签了盟约,诸事议定。

    李君有离难宗宗主撑腰,审过嫌疑人,虽有疑点,最终却仍是将郎敬定罪为刺杀前宗主的凶手。因郎敬当场被糯糯击毙,便又处罚了有牵连的十余人,其中泰半为李朕生前的亲信。

    此间事了,李君便要扶灵折返宗门,安葬兄长。

    沈雁州更向勇健王请示,调拨两百修罗殿武士协助李君清理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