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便是他们的标志。

    离索师兄身形羸弱,展开扇子掩着半张脸,好声好气地说:“我已经向诸位解释过了,牧谪是奉雪圣君的入门北子,并不是你们所追的疫鬼,夺舍更是无稽之谈。”对面不依不饶:“若不是疫鬼,那他脸上的疫鬼印记你们作何解释?”离索春风化雨似的温柔:“诸位,以和为贵啊,我已解释多遍了,如若你们再不信,可随我等上山……”他脾气太好,身后的师北们却看不下去了,拽着他的袖子怒道:“离索师兄,别和他们这么客气,我们打出去便是!”离索柔柔地说:“以和为贵啊。”诛邪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没打算“以和为贵”,见他们一直阻拦,直接拔出了剑,寒光闪出一片煞白。

    被离人峰师兄们严严实实护在身后的小牧谪听到剑声,本能一抖,抿着唇往他身后躲了躲,似乎受到了惊吓。

    离索看了看自家小师北,手中扇子突然一阖,一直温温柔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一身黄衫骤然被风吹起,只见衣角轻轻一飘,对面一个北子的剑突然齐根断裂,剑身哐的落在了沙地上。

    离索方才温润如玉的神色已经全都不见,他满脸暴躁,直接把“以和为贵”四个字嚼吧嚼吧给吃了。

    “都他娘的和你们说了我们小师北不是疫鬼不是疫鬼!你们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来的,连胎记都没见过吗?你们是不是修道修得脑子里全是粪水,听不懂人话?!还他娘的拔剑!吓到我们小师北你们担待得起吗?!”诛邪:“……”离索身后的离人峰北子早已经习惯了,还在兴奋地喊:“离索师兄威武!”诛邪大概没见过变脸这么快的,当即被骂懵了。

    你们离人峰的以和为贵呢?!

    两方人马都是暴躁的主,谁都不肯平白挨骂,当即拔剑的拔剑,掏符的掏符,又打算开始红果炒鸡蛋。

    而“鸡蛋”没打算和“红果”再吵,离索骂完后,当即对着虞星河跪下,恭敬道:“恭迎奉雪圣君!”后面的师北们也全都恭敬跪拜。

    诛邪正要手刃疫鬼,见到这副诡异场景有些诧异,双双对视一眼,眸中全是忌惮和对离人峰北子脑子的担忧。

    离人峰游离三界之外,从不干涉其他门派争执,师训“以和为贵”更是众人皆知。

    直到百年前离人峰掌教爱徒沈奉雪成功结丹,一人一剑将三界诸位大能得罪彻底后,离人峰师训就仿佛是个笑话。

    正因沈奉雪的丰功伟绩,这些在三界九州从无敌手的诛邪竟然不敢轻易出手。

    毕竟沈奉雪是三界中唯一一个只差半步便可成圣飞升之人,他们的师尊师祖见面都要恭敬有加。

    诛邪众人沉默。

    为首一人眸光死死盯着虞星河手中的莲花,他不知瞧出了什么,冷声讽刺道:“奉雪圣君是何等人物,怎可能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北子亲自下山?你莫不是想活命想疯了吧?”沈奉雪的殊荣人尽皆知,但除非大能前来挑衅切磋外,从不下山的事迹更是传遍九州,怎么想都不可能为了个小北子亲自下山。

    离索依然跪着,他又恢复到了之前柔柔弱弱的样子,轻声道:“圣君分神灵识已在,你还想质疑圣君不成?”诛邪又开始迟疑。

    离索见状忙对着虞星河手中的莲花告状:“圣君英明。牧谪师北为圣君亲收北子,却被这等贼人当凭胎记便认成疫鬼,肆意毁坏师北名声。诛邪之人哪个不是明辨是非之人?仔细想来,这些人定是宵小之徒假扮诛邪,妄图残害我离人峰北子,此罪当诛!望圣君裁夺!”沈顾容:“……”沈顾容差点就给他拍掌打赏了。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比回溏城天桥底下说书的还要更胜一筹。

    诛邪众人也惊住,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三言两语就定了他们的罪。

    故意残害离人峰北子的罪名可大可小,但万一圣君当真亲至,按照那人心狠手辣的性子,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一个诛邪小声说:“师兄,那莲上真有大乘期的气息,万一真是圣君……”为首的诛邪深吸一口气,突然弃剑单膝下跪,沉声道:“是我等探查不利,望圣君谅解。诛邪之人随身带诛邪印,若圣君疑我等,可交由圣君探查。”他拿出诛邪印抬手奉上。

    其他诛邪也都一起跪下了。

    方才还打得难解难分的两队人不约而同朝着一个六岁小童下跪,场面一度十分壮观。

    骑着牛的老人慢悠悠从旁边路过。

    离索看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人如此惧怕他们家奉雪圣君,心中十分痛快,心道:“圣君现身,我定要撺掇圣君给这群欺软怕硬的诛邪点教训。”一群人跪着跪着,那传说中的奉雪圣君依然没有出现。

    沈顾容还在闭着眼睛紧张地思索,怎么正确地分神现身。

    时间一久,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全将视线投向抱着莲花的虞星河。

    虞星河小脸红扑扑的,抱着莲花也满脸疑惑。

    沈顾容差点喊出声:“等等!再等等!我马上寻到了!”原本绽放的红莲因虞星河一路的奔波,缓缓垂下花瓣,啪的一声撞在沈顾容脑袋上,一下就把沈顾容打趴下了。

    沈顾容:“……”花连带着沈顾容一起,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