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哥哥怀里,伸着柔软的小手给哥哥揉心口,害怕地说:“哥哥,心不疼,不疼心……”沈顾容立刻不忍心了,抱着眼泪汪汪的妹妹哄:“好,不疼,哥哥不疼。”沈夕雾自小体弱多病,连记事都比人慢,沈顾容见她还是害怕,十分熟稔地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琉璃珠子,放在掌心滚了滚,眸子弯弯,道:“看,夕雾看,圆的。”沈夕雾抽噎了一下,视线被那圆珠子吸引,脸上的害怕之色缓慢散去。

    片刻后,沈夕雾一手捏着珠子,一手牵着哥哥的手,慢悠悠地往人群中走。

    牧谪只隐约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疼不疼,其他的一概没听到,随着那两人随着人群离开,周围繁闹的场景一点点如同水墨似的消散。

    画面一转,那一身红衣意气风发的少年正躺在他床上,黑发披散在肩上,双眸上也没有那碍事的冰绡,眸光明亮地看着他。

    “牧谪。”沈顾容半趴在榻上,眼尾发红,伸出柔软似无骨的手冲他一勾,色气勾魂,“过来。”牧谪几乎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沈顾容一把握住他的手,用力将他一拉,牧谪踉踉跄跄地扑到了榻上,将沈顾容直接压在身下。

    沈顾容眼尾有一抹飞红,笑着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微微起身在他耳畔吐气如兰:“牧谪,我的腰封,好解吗?”牧谪:“……”牧谪骇然看他。

    沈顾容笑靥撩人,牵着他的手到了自己的腰侧,仿佛勾人魂魄入地狱。

    天还未亮,牧谪迷迷糊糊醒来时,呆怔了半天才面无表情地从榻上起来。

    梦中的事虽然记不太清,但牧谪清醒后脑子里残存的最后一幕,便是沈顾容在他耳畔低泣似的喘息。

    第42章行侠仗义你想不想多个小师叔啊?【小……沈顾容的梦中,依然是那个温软可爱的妹妹沈夕雾。

    两人一同在河边放了花灯,再次遇到了那一身青衣的先生。

    先生为他吹竹篪,耳畔空灵之声余音绕梁。

    沈顾容弯着眼睛听着,但不知何时,竹篪声已经中断。

    再次张开眼睛时,他已身在血泊中。

    沈顾容瞳孔一缩。

    “哥哥……”有人唤他。

    沈顾容茫然地回头看去,视线尽头,方才还温温软软唤他兄长的沈夕雾正倒在血泊中,双眸张大,涣散地看着他。

    沈顾容浑身一寒,呆怔一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夕雾!”沈夕雾小小的身体被他颤抖的手扶着躺在他臂弯间,唇角不断涌出大口大口的血,白净的小脸上也缓慢浮现一抹张牙舞爪的红痕。

    她喃喃道:“哥哥,我好疼啊。”沈顾容手足无措,整个人似乎被吓呆了,他不断抹去沈夕雾唇角的血,但越抹血越多,只能感受到沈夕雾在他怀中一点点变得冰冷。

    “夕雾……”“夕雾!”沈顾容猛地张开眼睛,被吓得彻底清醒了。

    他坐在竹榻上许久,才一点点缓过神来,一抹脸,一手的眼泪。

    沈顾容惊魂未定,又缓了半天才终于从梦中沈夕雾的死状脱离出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小声嘀咕:“自己吓自己,梦都是反的,夕雾还好好地在家待着,怎么可能会出事?”奚孤行未回来,沈顾容想了想还是将冰绡绑在了双眸上——看不见东西的感觉太过空茫恐惧,仿佛下一步就能一脚踩空坠入深渊,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因为那个梦,沈顾容有些魂不守舍地走出竹舍,刚走几步就扫见在外面等候多时的离索。

    沈顾容想了想才认出来这人是谁:“离索。”十年过去,离索脸上依然是病态的苍白,仿佛半分未变,他瞧见沈顾容出来,脸上一喜,连忙过来行礼:“见过圣君。”沈顾容需扶了扶他,道:“你怎么等在这儿?”离索笑着道:“师尊让我在此候着,等您醒了带您去长赢山议事堂。”沈顾容点头:“嗯,走吧。”离索在前方带路,暗暗有些欢喜。

    十年未变,圣君身上的气势似乎比此前更盛,他在沈顾容面前都不敢大声喘气。

    半路上,迎面扫见拎着剑肩上还落有霜雪的牧谪快步而来。

    沈顾容看到他一身风雪,好像是从玉絮山上下来:“牧谪?”牧谪本来正面无表情地走着,猝不及防撞见了沈顾容,本能想要露出温柔的笑容,但一触碰到沈顾容那浅色的眸瞳,他神色一僵,突然狼狈地低下了头。

    他上前,讷讷道:“师尊。”沈顾容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淡淡道:“你去练剑了?”牧谪道:“是。”沈顾容顿时唏嘘不已:“这孩子不会成为第二个奚掌教吧,去玉絮山那不是人待得地方练剑,这不是自虐吗?”

    牧谪一愣。

    “啧。”沈顾容,“多好一孩子啊,就被奚孤行那厮带坏了。”

    牧谪:“……”修行勤勉便是被带坏了?

    他师尊到底是怎么成大乘期的?

    牧谪已经从破晓练剑至日上三竿,引玉絮山彻骨寒意入灵脉转了许多圈,终于将心中那大逆不道的心思强行从心中驱逐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微的抽泣。

    三人同时偏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