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敢这般自信?”牧谪还是点头:“是。”沈顾容只好不再多问了。

    哪怕穿了这么多层,沈顾容的腰身依然极其纤瘦,好似伸手一掐就能整个握住,牧谪按捺住上手的冲动,规规矩矩将腰封系好,又寻了块玉佩戴上。

    沈顾容又道:“哦对,夕雾起了吗?”牧谪正在为他用发冠束发,答道:“已起了,方才我瞧见星河带她去长赢山了。”沈顾容点头,后知后觉那玉冠很重,蹙眉道:“能不戴吗?”牧谪道:“师伯说此次阐微大会便是离人峰的门面,要师尊盛装过去。”沈顾容蹙眉。

    回溏城每年年底也会有祭祀里,天寒地冻沈顾容穿着礼衫去祠堂叩拜祖先,每次回来腰背双腿都酸得要命。

    没想到到了书里,他还得硬生生端庄一整日。

    沈顾容不想去,但也没有办法。

    牧谪为他将发冠束好,才颔首退后半步,道:“好了。”沈顾容心想:“头皮有点紧。”

    牧谪:“……”那是因为您平时很少束玉冠。

    沈顾容跟着牧谪出了泛绛居。

    此时长赢山上已是人来人往,沈顾容还没见过离人峰有这么热闹过,心下十分新奇。

    只是他一身气势太过骇人,加上白发青衣,冰绡覆目,三界所有北子来之前都被叮嘱过这副打扮的定是沈奉雪沈圣君,万万不可造次,所以沈顾容一来,原本叽叽喳喳的人群瞬间死一般的安静。

    沈顾容:“……”众人噤若寒蝉,低着头朝他行礼,连话都不敢说。

    沈顾容心想:“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牧谪心想,您这副气势比吃人还可怕。

    阐微大会已经布置完毕,原本离人峰北子的六个演武台已经合并为一,台上石柱围成一圈,青石板的台上也画着若隐若现的繁琐符咒。

    比武台不远处,无数北子坐在高台石座上叽叽喳喳,额头上全都绑着不同颜色的玉石额带,沈顾容仔细分辨了一下,黄色玉石的都是离人峰北子,风露城则是青色。

    为了区分阵营,离人峰、风露城、闲云城以及其他门派全都离得远远的,中间还有一层透明结界阻拦住,大概是为了比试时,两方看官出现口角纷争。

    这种事每年阐微大会上都会发生,比试和看官全都是张扬傲气的少年,各个都是被追捧着长大,哪里肯服对方,有时候比试台上打着打着,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看台上已经开始争起来了——轻则相互问候对方爹娘,重则大打出手。

    久而久之,看台上也被分得泾渭分明,省得到时候混打在一起,搞得难以收场。

    沈顾容仿佛是一个消音神器,所过之处,遍地鸦雀无声。

    他也没在意,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北子们,抬步走上台阶,前去比试台附近的小阁楼中。

    阁楼二楼,奚孤行等人早已到了。

    沈顾容带着牧谪走过去,扫了一圈,发现偌大个阁楼,其他门派势力的城主或是长老也早就到了,此时正坐在蒲团上,面前小案上的酒已少了大半,一看就知道来了许久。

    沈顾容干咳一声,也不怯场,他走上前,淡淡道:“师兄,掌教。”奚孤行有些不满他来这么迟,但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道:“进里间吧。”沈奉雪一向爱静,三界众人皆知,哪怕是阐微大会这样的场合,也是不屑和旁人共处一室的。

    沈顾容没多问,朝着周围的众人微微一颔首,带着牧谪撩开一旁的珠帘,慢条斯理走了进去。

    “这就是开小灶吗?”沈顾容边走边想。

    牧谪没吭声,他心想:或许他师尊也不怎么爱静。

    里间的视野更好,沈顾容敛袍坐在窗边的席居上,轻轻推开雕花木窗,一垂眸便是比试台,一览无遗。

    牧谪在一旁为他斟酒,沈顾容闻到酒味,忙凑过来嗅了嗅。

    “梨花酒?”牧谪摇头:“掌教说你不能喝太多酒,让我兑些梨花蜜。”沈顾容皱眉:“不能喝就不要拿酒,兑梨花蜜还算什么酒?”牧谪一愣,倒酒的手不知该不该继续了。

    沈顾容接着说:“给我兑桃花蜜。”牧谪:“……”牧谪一言难尽地将酒壶放下,无声叹气,但还是温声道:“那我现在就去拿。”沈顾容见他还真打算纵容自己,连忙叫住他:“不必了,我现在又不打算喝了——你呢,还不去比试台准备吗?”牧谪摇头:“我抽签靠后,大概晌午后才能轮到我。”沈顾容点头。

    正在这时,外面的比试台突然传来一声欢呼。

    阐微大会已经开始了。

    大概是怕那些小辈拘谨,奚孤行等人一概没有前去比试台,而是让同辈人温流冰前去开场。

    温流冰飘飘然上台后,下方无论男女全都拼命叫着。

    “三水大人!”“温流冰!”“诛邪大人!”沈顾容本来不明所以,很快才后知后觉自家大徒儿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身份却还是三界众人过分追捧的诛邪统领。

    温流冰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他在比试台上,一句废话也不多说,直接道:“阐微大会,开始。”“第一场,离人峰虞星河,对闲云城妙轻风。”说罢,他毫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