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牧谪强硬地说,“只要我想,就能,只求师尊不要将我和旁人认错。”沈顾容心道这小子倒是倔强,只好说:“好好,下次定不会认错了,你那胎记也省省吧,美的不学偏要学那丑的。”牧谪得到了承诺,才轻轻放开沈顾容的手。

    方才强势逼问的是他,现在委委屈屈的也是他,牧谪抿唇,讷讷道:“我之前……真的很丑吗?”沈顾容:“……”沈顾容古怪地说:“你就不能多注意注意,我现在是在夸你好看这一点吗?”牧谪尝试着将额头抵在沈顾容颈窝,在沈顾容把他推开之前,小声说:“师尊之前告诉过我,说不必在意皮囊的美丑。”沈顾容听到他仿佛哭出来的声音,心又软了,无奈地拍了拍他,道:“好,不想挨夸是吧,那我往后都不夸你了。”牧谪:“……”沈顾容觉得自家徒北什么都好,就是爱哭爱撒娇,一点小事心思都敏感得不行,跟个小姑娘似的,也不知道奚孤行那种大老粗的性子是怎么把牧谪带成这样。

    若是奚孤行听到这句话,指不定就拔短景剑劈他了。

    安抚好徒北,沈顾容打算一个人出门。

    牧谪忙跟上来:“师尊去哪里?”沈顾容向林束和借了刀,正在偏头看着刀刃锋不锋利,闻言挑眉道:“去找人。”牧谪一愣,看了看他手中的刀:“难道虞州城还有其他妖邪?”沈顾容点头。

    牧谪所说的“养疫鬼”的法阵,沈奉雪有十分清晰的记忆,连细枝末节都一清二楚,沈顾容昨晚的时候翻查到半夜,才终于弄明白。

    “养疫鬼”的法阵需要十三只疫鬼确实不假,但最重要的还是催动阵法的那个人。

    牧谪将组成法阵的十三只疫鬼驱除掉,但只要有那个懂阵法的人在,那疫鬼要多少有多少,虞州城最后还是难逃一劫。

    沈顾容瞥了一眼跃跃欲试想要更过来的牧谪,道:“牧姑娘,你不是还要再哭一会吗?”牧谪:“……”牧谪脸都绿了:“师尊,我……我没想哭。”所以说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摆脱沈顾容觉得他爱哭的这个印象?

    沈顾容没等他,直接在客栈留了一丝灵力就出了客栈。

    牧谪赶忙追了上去,但沈顾容修为比他高了不止多少,一恢复灵力哪里需要再靠他,等到牧谪出了客栈,早就不知晓沈顾容去了何处。

    青玉趴在屋檐上满脸懵然,和客栈门口的牧谪大眼瞪小眼。

    青玉嘴里的蜜饯还没嚼完,含糊地问:“人呢?”牧谪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

    两人连忙在整个城池里去寻找沈顾容,但沈顾容八成是隐藏了修为,牧谪寻了半日都没找到,最后只好先回了客栈。

    但当回到客栈中,沈顾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沈顾容在林束和房中给他喂药,心不在焉地说:“……催动法阵的人我没寻到,要么就是他的修为高于我,要么就是他已不在虞州城。”林束和接过他手中的药,趁热一饮而尽,往嘴里塞了一颗糕点,才淡淡道:“这三界修为突破大乘期的又有几个,若他真的修为高于你,早就想方设法地寻找机缘飞升成圣,哪里会做这种损害数千数万人性命的阴毒之事?”沈顾容点头:“嗯,八成是跑了。”林束和轻轻抚了抚唇,若有所思:“也不一定。”“什么意思?”林束和似笑非笑道:“指不定,那人已经死了呢。”沈顾容的手一顿:“什么意思?”“桑罗敷将你掳去的破庙,离虞州城只有一刻的路程,但离闲云城却南辕北辙,我御风而行也要足足半个时辰。”沈顾容诧异道:“你说催动法阵之人便是桑罗敷?”林束和点头。

    沈顾容若有所思,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了被自己一直忽视却很异常的一句话。

    桑罗敷见到他时,说了一句:“圣君受雷罚加身,灵脉被封,现在同凡人无异。”沈顾容被天道降下雷罚一时,偌大个离人峰也只有他的师兄和妖主知晓,其他人都只是觉得那道雷只是牧谪的元婴雷劫,并未放在心上。

    那桑罗敷,又是如何知晓他受了雷罚的?

    沈顾容道:“师兄……”林束和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道:“不可能。”沈顾容一愣。

    “十一,你就算质疑谁也不能质疑我们。”林束和捏着一颗蜜饯,随手丢给沈顾容,淡淡道,“离人峰的北子中,虽然厌恶你的人不少,但却不会做出这种下作之事。”沈顾容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并非质疑师兄们,只是怀疑……”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怀疑那埋骨冢的魔修是不是要出来了?”林束和脸色一寒,手中的糕点猛地被他纤细的手指捏个粉碎。

    沈顾容:“师兄?”林束和默不作声地撩起沈顾容的袖子将他指尖的点心渣子擦干净,慢条斯理道:“他出来了你便趁机会杀了他,担心什么?”沈顾容差点把袖子甩林束和脸上,蹙眉道:“可那神器……”“管神器去死。”林束和嗤笑一声,道,“你只管杀你的,万事……掌教给你兜着。”沈顾容:“……”我还以为你会说“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