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直接将心不在焉的牧谪横着扫了下去。

    噗通一声,掉到了冰冷的河水里。

    牧谪:“……”沈顾容听到奇怪的声音,将幂篱摘掉,推开窗户往外面看了看,正好看到浑身湿透正拽着画舫外的木质栏杆往上踩的牧谪。

    牧谪:“……”沈顾容:“……”牧谪和师尊的视线一触碰,立刻狼狈地往旁边一瞥,完全不敢看他。

    沈顾容故作镇定,他手肘撑着窗棂,支着下颌看着牧谪,淡淡道:“徒儿,你是想起昨晚没沐浴,今日补上吗?”牧谪:“……”牧谪又脸红又尴尬得要命,他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水痕,讷讷道:“惊扰师尊了,我……只是在和木樨喂招。”“喂招?”沈顾容来了兴致,“所以你输了?被打到水里了?”牧谪:“不、不是……”“那你怎么掉水里了?”牧谪有苦难言,只要捏着鼻子认了输:“是、是我技不如人。”木樨站在画舫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概是忌惮着沈顾容在一旁,没有再追上来砍人。

    沈顾容难得看到牧谪这副对外人服软的模样,笑了笑,道:“看来奚孤行教得也不怎么好,等回离人峰我教你剑招。”牧谪眼睛一亮,保持镇定矜持地点头:“好,那就劳烦师尊了。”沈顾容道:“我是你师尊,理应教你这些的。”牧谪已经融合了元丹中的记忆,沈奉雪在埋骨冢教了他十年剑招也全都融会贯通,其实根本不必再重新学,但牧谪就是忍不住答应下来。

    他一边唾弃自己得寸进尺一边道:“多谢师尊。”沈顾容道:“那你们还要继续喂招吗?”牧谪胜负欲极强,被一个木偶打下水简直算是他这辈子的耻辱,他眸子一敛,道:“嗯,对。”定要将那只木偶打成残废。

    林束和做出来的木偶,因为有他身上的鬼气加诸,修为竟然和牧谪相差不了多少,且有隐隐能压制住元婴的半吊子化神境灵力。

    沈顾容估摸了一下木樨的修为,点点头:“嗯,行,他倒是能陪你练练剑。”他朝着木樨道:“木樨,不要下太狠的手。”木樨说:“是。”牧谪眉头却拧起,道:“师尊,若他不使出全力,那我同孩子喂招由什么分别?”沈顾容乐了,心道这小子野心倒是不小。

    他知晓牧谪并不是会夸海口之人,说出了这句话就一定不会轻易死在木樨手里,这才将那句话给收了回来。

    “木樨,好好和他切磋。”“好木木,狠狠揍他,争取把他揍哭。”

    牧谪:“……”牧谪唇角抽了抽,正要用灵力将浑身的水珠催干,就听到沈顾容歪头冲他道:“你衣裳湿了,来换一件再继续切磋吧。”牧谪:“……”牧谪脚下一滑,险些再次跌到水里去。

    一般修士用灵力就能使自己数年不沾尘埃,哪怕身上脏了一个清洗咒就能干净如初,但沈顾容却和人不一样。

    他娇生惯养,哪怕修为登顶每日也要换不重样的衣裳,袖子沾了点水都要换一整套新衣,根本不会用灵力来催干。

    沈顾容以为自己这样,别人也和他一样受不了,十分自然地让牧谪来换衣。

    牧谪晕晕乎乎地从窗户里翻进去。

    榻上一片狼藉,瞧着隐约有被人翻滚的模样,沈顾容咳了一声,抬手悄悄挥出去一道灵力,那扎眼的褶皱瞬间平复。

    他以为牧谪没瞧见,实际上牧谪早就将一切尽收眼底。

    牧谪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装作低着头在储物戒里翻找衣服的模样。

    沈顾容见牧谪没发现,松了一口气,他趴在窗棂上,朝着窗外云岫连绵看去。

    他看了一会,无意中一回头,看到牧谪还在捧着衣服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沈顾容奇怪地说:“怎么不换?当心着凉。”牧谪:“……”修道之人不会轻易着凉,他师尊到底是修士还是凡人?

    牧谪干巴巴地说:“在这里换吗?”沈顾容:“要不然呢?去画舫顶换被岸边的人看光?”牧谪:“……”牧谪的脸腾地红了。

    的嫌疑,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扭过头去,闷声道:“你就换吧,都是男人,我又不看你。”牧谪:“……”牧谪没办法,只好红着脸将湿哒哒的衣裳脱下来,飞快换了身衣服。

    沈顾容趴在窗棂上看了一会,发现木樨已经站在了画舫边缘的木质栏杆上,明明只有一根窄窄的木头他竟然站得极稳,手中还握着那把锋利的刀,衣袂翻飞,仿佛遗世独立的仙人似的,正漠然地盯着水波出神。

    沈顾容和他搭话:“木樨,你身上既然有六师兄的鬼气,能和他传上话吗?”木樨抬头看他,颔首道:“可以。”沈顾容眼睛一亮,心想这倒极其便利。“你和六师兄说,我已坐上画舫,明日一早就能到扶献城,让他不必担心。”木樨闭眸,如实转告。

    很快,木樨张开眼睛,轻轻启唇,从中发出的却是林束和不耐烦的声音。

    “知道了。”林束和,“回去后让那个小崽子小心着点,我已告知掌教师兄他的狼子野心,你若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