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全都会被疫鬼屠戮,所有人都一起去死,这样不好吗?”离更阑眸中闪着着诡异的光,他森然笑道:“他们所有人都说我是疫鬼,那我索性让他们全都变成疫鬼,尝尝同我一样的滋味!”沈顾容瞳孔一缩,握着剑立刻就要冲上去将这个执迷不悟的人一剑了结,却被奚孤行死死抱在怀里。

    “十一!十一冷静,他说胡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冷静,师尊马上就到了!到时……”沈顾容漠然道:“你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吗?”他盯着奚孤行的眼睛,低声质问:“难道那也是胡话?”奚孤行愣了一下。

    沈顾容突然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怔怔道:“难道他之前有说过想要屠什么城的话,你们也当成胡话,没有放在心中?”奚孤行和林束和脸色一白,继而回想起回溏城之事,骇然地看向离更阑。

    “大师兄?”林束和嘴唇惨白,“你……”离更阑还在发疯说着不明所以的话,而后离南殃赶到,一掌将他击晕,关进了自己的芥子中。

    沈顾容已经被奚孤行拉着换了身衣裳,他脸色惨白,下巴的淤青显得更加明显骇然,微微抬手间,手腕间的淤青也已经在往外渗血了。

    离南殃已经将奚孤行他们支了出去,站在窗棂前看着外面的夕雾花,不知在想什么。

    沈顾容从内室走出来,面无表情道:“南殃君。”离南殃回头看他。

    沈顾容已经不想和这群伪君子虚与委蛇,他直接开门见山道:“您在之前知道离更阑屠城之事吗?”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人敢这般和南殃君说话,他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并不知。”沈顾容不信他,又问道:“那您当年为什么会刚好出现在回溏城外?”离南殃冰冷的眸子看了沈顾容一眼,半晌开口道:“因为天机。”沈顾容:“什么?”说出“天机”之后,离南殃仿佛放弃了隐藏什么,索性和盘托出。

    “我已成圣多年,但离飞升只差一线机缘。”离南殃道,“数年前天道预警,我的机缘在咸州一处避世之地。”沈顾容眸光一动。

    “我若将成圣的疫鬼杀死,便可一步飞升。”离南殃看着沈顾容,道:“可我没想到,唯一存活下来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沈顾容嗤笑一声,似乎觉得天道和世人十分可笑:“那你为何当时没动手,还对我这般好?”离南殃道:“你并非疫鬼,只是无辜受害之人。”“真是可惜。”沈顾容冷然笑着看他,“我虽然并非疫鬼,但却是违背天道存活下来之人,你当时若替天道铲除了我这个祸害,此时早已飞升。”离南殃没有说话。

    沈顾容懒得和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直接道:“那离更阑之事,你现在可知晓了?”离南殃道:“他幼时……被城中人当成疫鬼附身,放逐幽州城外,险些被火灵兽吞噬,自那之后脾性就有些古怪。”离南殃花了这么多年去妄图纠正他的思想,但却硬生生将其逼成了会伪装的疯子,若不是离更阑亲口说出,离南殃从来不知道一向肆意张狂却看着没有任何反骨的离更阑骨子里竟然不改当年的分毫。

    “是我没有教好他,才酿成大祸。”沈顾容冷冷看他,道:“这种他幼时如何悲惨,性子如何扭曲的话,仙君还是不要对我说了。如你所言,我是受害之人,纵使他有千般苦万般难,又与我何干?我现在只想他死。”离南殃看着他已经被恨意侵蚀的视线,无声叹息,道:“你现在还杀不了他。”沈顾容道:“我不要你们为了同情我而大义灭亲,你将他放出来,我亲手杀他。”离南殃道:“他是魔修之体,只要不是元旦碎裂,皮肉伤很快就能恢复。你这次是侥幸才能伤到他,若他警惕林下春,以你现在的修为,不能杀了他。”沈顾容握着林下春,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离南殃都差点以为他要求自己杀了离更阑时,却听到眼前的少年突然说:“好。”离南殃:“嗯?”“我要入道,我要亲手杀了他。”离南殃一愣:“凡人之躯,入道极难。”沈顾容勾唇冷然一笑:“可我以凡人之躯亲手杀他,更难。”离南殃诧异地看着他,这是他古井无波的脸上头一回出现这般明显的情绪。

    他盯着看着沈顾容许久,才突然浅笑了一下:“很好。”沈顾容不知花了几年,也不知遭受了多少苦痛,无数灵药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砸,但却没有半分水花,到最后离南殃都险些放弃了。

    沈顾容被折磨得形销骨立,身体底子被毁个一干二净,若不入道,他恐怕活不过几年。

    整个离人峰都知道沈顾容的不要命,也都曾一一来劝过,但沈顾容却不信他们。

    他现在谁都不信,只信手中的林下春。

    不知过了多久,沈顾容浑身发抖地被离南殃从风雨潭抱了出来,几乎成冰块的身体像是缓缓燃起一簇火苗般,一点点温暖他的身体。

    沈顾容瘦得险些只剩一把骨头,脸颊都凹了下去,他奋力地张开眼睛。

    离南殃低声道:“十一,你很好。”离南殃从来没这么夸赞过一个人,哪怕是他的徒北这么多年都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