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命根本,男女皆可掌握,不再有低劣之分呢?”穆元咏的话语给太后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她许久都没有办法说出话来,接着她脸上闪耀出一抹奇异的光,这使得这个五十岁高龄的女人,像是重新焕发了新的生命,整个都蓬勃燃烧起来——耀眼至极。

    以至于到后来一切都平安落地的时候,太后终于可以歇下一口气,向穆元咏抱怨:“你知道吗,我曾想过,在你回来后就歇下来,再也不折腾了,安安稳稳的读过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光。我已经够老了,活得够久了,也够累了,如果不是你给我带了新的曙光,也许我早已不在人世。”有一种人,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投入到了心中的信念当中,只要心中有光,她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但如果她心中的光灭了——她也就活不了多久了。

    她活着,就是为了争一口气。

    就像她凭一己之力,力扛两大世家,其中一个还是皇室,另一个更是抚育她长大的孔氏,但是她仍旧掰赢了对手,像世人宣布,她,不受任何人的摆布,这一生,只做自己。

    现在,她又掉进了穆元咏言语编织的陷阱里,那是多么胆大又新奇的念头,她那已经油净灯枯的生命好似也跟着再次像新鲜生命一般燃烧起来。

    又如同回到了那还双十年华,前面是万人敬仰的皇后宝座。

    听到那声音了吗?那是她内心当中,蓬勃的野心。

    ——大朝开过以后,下一次开就是五天后,但是小朝却也不会间断,只不过大致就是内阁的几个大臣,一些小臣没经召见,是没有条件参与的。

    以往小朝是太后主持,这次太子回来了,也不知太后会不会阻挠太子干政。

    内阁老臣心里面有些担心,所以对来日的小朝极为看重,几个内阁家里的茶水就没有停过,直到夜半才熄了灯去。

    为了大雍,他们这些老骨头,不惜豁出命去,誓要跟那老妖婆斗争到底。

    右宰的车驾走在最前面,他手里攥着玉笏,因为过于用力,所以手指有一些痉挛,老人就会有这毛病,他已经上了年纪,一拿东西就会情不自禁的发抖。

    但是他现在脑海里想着别的,也一时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突然车驾一停,他被打断了思绪,正要问,坐在车驾的小厮掀起车帘:“大人,前头是吏部尚书的车驾。”右宰闻言,微微点头:“不着急,我们可以让他先行。”小厮欲言又止,有些难开口:“可……吏部尚书想见大人……”右宰闻言一怔,吏部尚书的声音已经响起:“大人。”右宰连忙探出头,掩饰自己眼里的惊疑不定,略显好奇道:“吏部大人是为何行此啊?”礼部尚书左右看了看:“大人,有事禀报。”右宰想了想,朝小厮使了个眼色,脸上挂着笑:“吏部大人上车说。”车内空间狭小,两人挨得极尽,礼部尚书压低声音:“昨夜,左宰相大人曾莅临鄙人别墅,”“左……”右宰想起那人:“此人向来墙头草,这次是想明白了?”礼部尚书摇头:“不太像,他只是问了我一句。”右宰听他说得玄乎,有些好奇:“什么?”“他问我,是不是真的要站在太子这一边。”右宰觉得这句话大有意指:“难不成……”他真想拥立以为女皇?

    吏部尚书神情不明:“然后他还要我今早来问你。”右宰觉得有坑:“问我什么?”早知道就不放这人上来了。

    吏部尚书说:“让我把这句话说给你听,看你是什么反应。”右宰不说话了,右宰想打人。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气得手直抖:“好你个……你竟然算计我!”吏部尚书却摇头:“你我都知道今日之行,前路渺茫,太子殿下昨日匆匆一见,看不出什么本事,真的要把所有的宝都压在太子身上吗?”右宰没有再吱声,太后威势以立,太子人单力薄,也不枉有人心生他念,他任右宰许久,早已不是愣头青了,此时有些品出来吏部尚书语言后面的意思。

    这厮态度暧昧至极。

    其意却并不是真的要拥立女皇。

    他微微眯了眯眼:“你两头下注?”这可真的……高啊!

    吏部尚书终于笑了起来,黑暗中的那一口白牙好生醒目,这厮倒是保养的一双好牙口。

    “大人,您意下如何?”“你就只说服我一个?”右宰试图套话。

    “大人一人足以。”都是老狐狸,谁骗得过谁啊,吏部尚书笑眯了眼:“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大人了。”等吏部尚书下车走了以后,右宰神情变得莫测起来。

    他轻轻哼了一声。

    却看不出多么生气的样子,反倒哼起了小曲。

    紧紧攥着玉笏的手也不抖了。

    不怕你们不起心思,就怕你们没心思,乱了好啊,浑水才能摸鱼。

    ——离了吏部尚书,右宰这一路倒是还算平静,等从南门下车,快步前行之时,恰好撞上同样赶朝的官员,自是又小声交耳寒暄了一阵。

    或是作揖或是微微点头。

    笑容背后都各藏着心思。

    小朝会原先是在乾清宫旁边的偏殿,毕竟太后去乾清宫名不正言不顺,这一次前头的小太监跟他们行礼,嘴里却道:“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