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太后……”那声音缠绵到一旁听着的孔稷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虚情假意,实在是皇室的必修课。

    御医满脸空白的看诊拿药,再敷药,一声未吭,眼神发虚——想必正在三观颠覆的关头。

    唉,这毕竟人之常情,谁都会这么来一次。

    孔稷已经习惯了。

    希望这个京城也快点习惯吧。

    穆元咏还没有真的发威呢,他早已经长出了雄健有力的翅膀,不再是当年被压在破旧宫殿无处声张的落魄皇子了。

    御医走得时候,祖孙两人早已经好成一家人——好像从未分开过,也没见没离开时两人有多么亲密,但这会儿却是半点看不出疏离。

    孔稷是服气的,他老老实实地当一枚背景板。

    却听见穆元咏掐着嗓子伪装出来的单纯声线,欲语还休:“太后……”未语脸先红。

    “嗯?”那从来没听见的温柔声音,竟然是从太后嘴里面发出来的?

    “哀家的小乖乖……”(孔稷:这什么鬼称呼!)“你有什么话,不能跟哀家讲呢?”穆元咏那张极为好看的脸,面若桃花,绯红一片:“孩儿……孩儿,”捏着小指头做纠结状。

    “孩儿有喜欢的人了!”撇过头去。

    孔稷被恶心得够呛。

    太后却接受良好,温柔笑道:“这可是好事,是哪家的女郎,这么有福气,哀家给你做媒。”“正是太后您的小侄儿。”穆元咏伸手拽着魂游天外的孔稷,语气极为真切:“孔稷,太后答应了我们的事了!”太后那张温柔笑脸逐渐僵硬,接着凋零成碎片。

    第118章正大光明(3再次重拾笑容的太后轻轻拍打着身上因为激烈运动而沾上灰尘的衣摆。

    旁边的穆元咏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太后:“大事未平,倒是已经想入非非起来了,你跟孔稷的事先放一放,你死皮赖脸的要往外晃荡一年,就晃荡出你俩的好事?”穆元咏这才真的恢复正经:“自不仅是如此。”很多事情,他也给太后递过书信,但是三言片语讲不清楚。

    穆元咏把他自边关做得桩桩件件细细掰开来讲给太后听,这个常年涉事政/治的女人,自然不会听不明白,往往穆元咏才说一句,她就已经领会其中精妙。

    那脸上的表情才好上了许多:“倒是真做了一点实事,没有空耗光阴。”接着又问:“你这次回京,没有什么章程?”“章程是有的。”穆元咏怎么可能没有规划,但是这些不是他跟太后两个一碰头就能搞明白的:“这些先不急。”也急不来。

    京城自不比边关,其中盘根错节,不捋直了,他什么都做不了,想再多都没用。

    “太后,有一件事,倒是要麻烦您了。”穆元咏极为恳切的看向太后:“这事,除了您,谁做都不合适,也做不了。”太后却笑:“我还以为我这老人家可以退休想想清闲。”“您就帮帮孩儿吧。”穆元咏豁下脸皮,卖萌撒娇道。

    太后实在受不了,虽然穆元咏长得挺赏心悦目,但这厮心黑的很,偏要故作单纯,实在虚伪至极。

    “到底什么事,还非得我做了?朝里头的那些大臣恨不得把我关在坤宁宫,一辈子不出来,你倒还给我事做。”嘴里虽这么说,但是心里面却不是不舒贴的。

    对比前任,这个倒还算有点良心。

    整日被关在宫里的日子,她早就已经受够了。

    “是这样的……”这事情也还是受了朱雅闻的启发。

    确切的说,是朱兰芝的启发,朱兰芝这个小状元开辟了女子为官的先例,而蒸汽机的出现,势必会刮起一阵新的改革之风,那些古老的旧势群体势必抵不过那笨重的机械怪物,在劳力上天然低于男子的女人,却可以从另一方面展现自己的能力。

    按穆元咏的话来说,一切就是赶上趟了,不做简直就是有违天理。

    “你打算招女子为官?”哪怕是历经朝代更迭的太后,也不经变了脸色,她看着穆元咏,以从所未有的目光:“你怎么……如此大胆。”“这不是大胆。”穆元咏纠正她的话:“难道您就没有想过吗,为什么您这般优秀,却只能在这后宫空耗光阴,难道您就不想走到人前?”“可这哪里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太后虽然不是不心动,她有一刻也心生神往,但是老练的政/治脑袋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你要改变的,不是一个人。”“你也许能改变我,改变你能够支配的臣子,但是那只是少数,相比较整个大雍,你忽略了那冥冥众生,那成千上亿的百姓,他们才是根本,没有哪一任帝王愿意违背他们。一旦违背,朝廷将赴,我不愿看见着得来不易的和平再起战火。”太后说。

    “哪里又会如此,前朝末年战乱时期,女子不也曾当家过,为什么越是纷乱,女子说得话反而越有力,你想过没有,这个庞大的群体,他们会把所有的一切都趋向人类有利的一面,农民丢弃女婴,只是因为种田是百姓生存的根本,而种田方面,女子天生不如男子有力,为了活下去,只有抛弃不会带来多少价值得女婴而留下能够带来更多利益的男婴,但是如果……有东西能代替人去种田呢,如果有一种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