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给众人来了个公主抱,穆元咏死死的把头埋在孔稷的怀里面,呜咽一声,如同小兽的哼唧。

    他期待已久的出场,至此全盘覆没。

    没有任何反转的可能。

    这场朝会匆匆落幕,但是大臣的灵魂仍旧留在殿内,留在那殿里的小太子身上。

    内阁有三位宰相,这还是削减后的,听说前朝有六位,如今以右为尊,右宰相年龄六十有余,历经三朝,算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他有一撮美须,没事就喜欢拿手捋两下。

    这会儿他一边捋他的美须,一边对一旁的中丞寒暄:“你说这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御史中丞跟右宰一直是好友,平日里闲暇还会一起品那两口小酒,些许爱好不足挂齿,此时听右宰这么说,知道他只是心有所感,油然而发,也没有多想,跟着答了一句:“不说是什么样的人,到底是太子……”他说着言语一顿,想是也想到殿前的那一幕。

    “不过,我看,却是个有趣的人。”右宰被他这句话逗得大笑:“哈哈有趣!果真是个有趣的人!”到底还是个年轻人,行事难免猖狂,这大雍,仍旧还是他们的大雍。

    这样的话语在其他的地方也出现过多次,太子之名一日之间响遍京城,那顺竿爬下的幼稚举动反倒盖过了热气球给人的震撼。

    也许是个新鲜玩意儿,但到底还是有些过于危险,不值得提倡。

    ——他们这么评价那热气球。

    顺口在说一句太子,年轻气盛,情有可原,以后却不可再做这样危险的事。

    养心殿。

    穆元咏被整个抬了进去,御医院的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却见到穆元咏站在殿内跳了两下。

    “都说我没事了,犯得着大惊小怪吗?”他前头立着孔稷,孔稷身旁坐着太后,太后简直想捂面,实在看不下去,说了一句:“快坐下,你还嫌今天不够丢人吗?”穆元咏像被人戳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还好汉?”太后被他给气笑了,她五十多岁的年龄,当初养先皇的时候都没这么操心过,这会儿倒是重拾旧念,想好好抽一抽那放外头养皮了的臭小子。

    孔稷给穆元咏递了眼神——“该!”穆元咏老老实实地遛回去坐下,看了御医院的怔立发呆的御医一眼:“可以了,没你们什么事,都退下吧。”太后眉头一皱:“等等,先留下看看太子身上还有什么毛病。”穆元咏嘴硬:“我没什么毛病。”太后哼笑一声,她长居高位,气势惊人,一板起脸,那御医几乎要瑟瑟发抖:“我看你浑身都有毛病,特别是脑子不好。”穆元咏:“……”御医哪里知道自己这么倒霉,第一次出诊就看到宫廷内的两大巨头撕了起来,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如今掌权的太后,他已经预想到即将而来的血雨腥风……他不会因此被灭口吧,想他熬过了前朝宫变,熬过了王爷造反……还不等他再想下去。

    穆元咏朝太后递出一个极为委屈的小眼神,可怜巴巴的说了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这不是故意的都这样了,故意的还得了?!”太后简直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好好的训斥一顿,她那么多年的涵养,迟早有一天会败在此子的手里头。

    穆元咏:“……哦。”他低头:“我错了……”小媳妇似的伸手扒搭自己的手指头,无辜的望着太后:“原谅我吧,我保证不再犯了。”御医:“……”孔稷:“……”太后倒吸一口气,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这就是她看中的人,要把大雍交递给的人,天啦,这个不要脸的人到底是谁!

    她差点没有倒抽过气去:“你这样子……你这样子……”穆元咏继续摆着极有杀伤力的无辜可怜嘴脸。

    “你这样子,我怎么敢把大雍交到你手里!”太后终于撕破了脸皮,拍着桌子吼道。

    穆元咏:“……”他撅了撅嘴巴,嘀咕一句:“不管用嘛……”离他最近的孔稷听得一清二楚,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

    接着就听穆元咏颇为自信满满道:“这治国看得是能力,跟我像您撒娇卖可怜又有什么关系,我自然可以两者兼得。”太后如果去过后世,那么就会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这时候的心情,这无语又操蛋的感觉。

    她运了半天气,最后实在是不打算再忍了。

    捞起袖子,来了个大义灭亲,想她自幼习武,从未丢弃,那鞭子甩得啪嗒啪嗒响——御医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整个人都懵了。

    穆元咏上蹿下跳,还不忘嘱咐孔稷:“孔稷,关门,别放人进来,也别放人出去!——还有这位太医,您老人家这趟不算白来……唉哟,太后轻点。”这货得意忘形,被鞭尾巴给擦了个边。

    一番运动后,祖孙两个终于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谈。

    虚伪假笑再次奉上桌面,太后不知有多端庄严肃的坐在穆元咏的面前,温言细语,手指轻柔地触摸穆元咏的伤处:“疼不疼,瞧我,一时没把住,你这么多天没回来,哀家可是极想念你的。”半点看不出刚刚大杀四方的威武。

    穆元咏龇牙咧嘴,仍不掩饰演技,极为孺慕的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