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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遥一愣,感觉到怀中人满意的鼻音,于是悄悄脱下了上衣,光着上身将他搂在怀里。白鸰扭动了一会,似乎有些急切,顾清遥便也脱下了他的上衣,两个人炽热的胸膛便贴到了一起。

    从前他们虽然也有过亲昵之举,但每晚同床而眠都是衣衫完好,如此肌肤相亲的拥抱却是头一次。

    顾清遥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也发烧了一般,浑身滚烫。他深吸了口气,克制住自己禽兽的念头,抱紧了怀里柔软的少年,昏昏睡去了。

    第二天,白鸰的烧虽然退了,可整个人还是昏昏欲睡,无法下床。顾清遥在客栈照顾了他两天,病情却依旧没有起色。

    顾清遥心里很担忧,命小二又去请了前两日诊病的那个大夫。大夫诊过脉,疑惑道:“这位小公子身体虽弱,但按理说,烧退了人就该清醒些了,不知为何竟依旧昏睡。”顾清遥道:“是不是你的方子有问题,少了哪味药?”大夫不高兴了,“怎么可能?这只是普通的风寒,我还能开错药不成?你若是不信,可以再请一位大夫来看,若是有错,我双倍赔你诊费!”顾清遥便叫小二去请了另一位大夫来,大夫诊过脉,从容开了一张方子,顾清遥拿过前几天的方子对照,竟一味不差,就连药量也是几乎一样。

    之前的大夫道:“你看,我的方子没问题。”顾清遥自言自语道:“那究竟是为何不见起色?”大夫随口道:“或许他并不只是风寒?或许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顾清遥一瞪眼,大夫吓得一缩,不敢说话了。

    其实他自己明白,心里也多少有些担忧。毕竟他是个克妻的命格。从前的未婚妻,从订婚起便重病不起,一旦解除了婚约,立刻病情大好,如此几回,他才意识到自己命格不同。可云游道士明明说这个男孩的命格承受得起的,难道他竟也受不住了?

    他送走了两位大夫,独自坐在床边叹气。他拉住白鸰的手,低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害了你?”如此说着,他竟然鼻子一酸,眼睛都红了。

    第7章初时心动顾清遥从小性格强硬,即便是练武再苦、父亲再严格,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长这么大,也只有得知爹娘的死讯时哭过。此时他握着这个新婚小男妻的手,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们才刚成亲一个月,他对他更多的时候是冷漠和忽视,有时还会用言语刺伤他。最近刚刚对他开始有了一些感情,想和这个小男妻好好相处尝试,还有许多事没来得及做,他不舍得他出事。可若是他真的是被命格所累,又该怎么办呢?为了保住他的命,休妻吗?他也不舍得。

    正独自难过着,忽然那只纤细的手轻轻地回握了他一下,白鸰悠悠的睁开眼,哑声道:“夫君,你在担心我吗?”顾清遥精神一振,激动道:“你、你感觉如何了?”白鸰皱眉道:“头好痛。”顾清遥心思凌乱,低头不语。

    白鸰道:“我想回家。”顾清遥红着眼睛望着他,想说你现在身体虚弱,不宜起身。

    白鸰道:“我们回家吧。”顾清遥迟疑了一下道:“我害怕……”白鸰淡淡一笑,“堂堂顾掌门,竟然也会怕?”顾清遥沉重道:“我是克妻之命。”白鸰摇头道:“我不怕。”顾清遥微微一笑,有些感动。

    白鸰轻握着他的手问:“夫君,我问你,你心里……喜欢我吗?”顾清遥望着他,似乎难以启齿,扭捏的样子简直像一个大姑娘一般。他从来是铁血铁腕,从没说过这样儿女情长的话,也羞于说出口,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郑重地应了一声:“嗯。”白鸰忽然笑得很灿烂,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道:“我心里也喜欢你。所以我不怕,我们回家吧,回家了我就好了。”顾清遥含着泪点了点头,让小二叫了一辆马车到客栈门口,将白鸰裹好抱到了马车上,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将他抱在怀里,又吩咐了车夫慢行,这才向山上驶去。

    虽然山路已修得较为平整,但马车依旧轻微摇晃着,顾清遥抱紧了怀里的人,摸摸他的脸问:“马车颠簸,可有不适?”白鸰摇摇头,搂紧了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还好。”烈焰山虽名为“烈焰”,却是漫山翠绿,生机勃勃,随处可见鸟语花香。他们虽然身在马车中,却能听到山上清脆的鸟鸣和小溪淙淙的流水声,山间青草郁郁、野花芬芳。

    山路并不远,却也走了两个时辰才到顾府。

    管家看到马车,急忙迎了过来,却看到自家主人抱着小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进大门,进了卧室。旁边的几个小厮看得呆了,忍不住问管家:“孙管家,从前掌门不是一向冷傲不亲近任何人的吗?怎么如今对这位小夫人这样体贴了?”管家咳了两声道:“好好干你的活!不该问的别问!”几个小厮耸耸肩,鸟散去干活了。

    夜里,顾清遥依旧是抱着白鸰睡觉。他心里想着,若是他的病情还不见好转,那他就要再去找那云游道士了,然后怀中温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

    一早醒来,身边却已空了,他惊慌地坐起身,却看到白鸰披着外衣,坐在书桌前,拿着笔似乎在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