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世界,你该知道,这是不可能事,我不能见他。”系统听到,发出滴滴滴的电流。

    他有些不喜欢总是温和的时叙此时面对自己时的音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下意识表示不满:“为什么不能见他?”时叙歪歪头,想到什么,面容上浮现出一个略有些失神的模样。

    他垂下眼,对系统解释道:“你不记得了吗?在他的世界,时叙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死而复生,会出乱子的。”系统的想法却和时叙不一样,他听到是这个原因,反而放下心,肯定道:“不会的,不会出乱子,是他自己要见你。”时叙听的怔住,他低下头,浅浅喝一口水,有些不解:“什么意思?”黎殊那样恨他,恨不得掐死他,他死了,黎殊应该感觉解脱才对,为什么系统现在说,是黎殊想要见他?

    时叙不明白,系统看到,便调出主机最新发布的规定给他看:“最新规定,由于高级位面多个能量持有人(男主)失去任务者后能量场暴动,造成剧本损坏。

    主机规定,凡是能量持有者(男主),在自主意愿下,可以将所在世界与任务者所在世界进行融合,所有bug由主机修复。”时叙看到,眨眨眼,这下总算知道世界融合的原因。

    但同时还是有些不解:“可是即使如此,在黎殊的世界里,时叙已经死了,这怎么解释?”其他人还好说,但男主作为能量持有者,非常容易引起暴动,即使是主机,也不能随意修改他们的记忆。

    系统听到,沉默了一瞬。

    它装死:“权限不足,你无法查询。”没办法,不是他不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它也不知道。

    大概只有黎殊和主机自己知道。

    *…樶…薪…發…吥………位于市中心高级别墅区里,有一栋房子的灯光时常明亮。

    这个房子空荡荡的,色调是冰冷的黑白,这让它看起来苍白又脆弱,可不知道为什么,屋子的主人却偏偏喜欢亮起来温暖的灯光。

    作为房子主人的黎殊,自回国后,这七天里,推掉了所有的邀请与采访,一步也没有出过门。

    他躺在床上,常常会从梦里醒来。

    梦里什么都没有,如果运气好,偶尔能梦到一滩血。

    只不过为了惩罚他,那滩血的主人他却从来遇不到。

    黎殊有时候会感觉呼吸不过来,他看到蹲在血泊中大哭的自己。

    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他也想过,怎么哭的这么惨,要不要去安慰一下,然而等到真正过去时,他却总是重重给地上的人一巴掌。

    然后他想起来。

    时叙死了,是被他害死的。

    这个念头,让慢慢清醒过来的黎殊怔一下,然后便是熟悉的,全身上下,一寸一寸疼痛起来。

    这个时候,距离黎殊重生已经过去七天。

    功成名就的黎影帝,上一世里,无论是在媒体还是在导演眼中,都是个低调又强大的存在。

    他逆风翻盘,被打压到绝路,偏偏迎风而起,反杀骗他签下不平等条约的公司,又一路扶摇而上,成为谁也撼动不了的存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传奇的存在,却喜欢深居简出,除了拍戏,鲜少露面,像个苦行僧般,日复一日的消磨血肉,直至自己枯败。

    媒体曾经遗憾感慨:他为艺术而生,黎老师此生唯一的缺点,就是活的太短。

    他只活了短短的三十五岁,就硬生生被自己消耗殆尽。

    黎殊没想到他死后还能见到时叙,尽管那是一个模糊的虚影。

    他看到时叙戴一个驼色围巾,走在冬日悠悠街头上,他走的很慢,道路两旁长长的灯光跟随着他,折出淡淡剪影。

    黎殊看他,他似有所觉般,微微偏过头。

    这一眼的目光温暖又明亮。

    画面至此静止,黎殊怔愣。

    他迟迟回不过神,然后虚空里,他忽然听到有一个极为冷淡的机械音询问他,你想再见到时叙吗?

    在一个你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有你熟悉和不熟悉的一切,他有时叙存在,你愿意去吗?

    “愿意。”黎殊听到自己说。

    半梦半醒间,他抬起冰凉的手指,遮上眼睛。

    他摸到一片冰冷的水光,睁开眼,头顶明亮到刺眼的光芒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可以见到时叙了。

    黎殊始终记得和时叙第一次见面那一天。

    那天的阳光特别好,树影茂密,高楼临立,遮不住漫天的光。

    就像是黎殊的人生一样,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目光沉郁,像藏匿于黑暗,不可见人的毒蛇。

    偏偏在这一天,他摆脱了酗酒赌博,对他动辄打骂的父亲,从阴暗逼仄的地下室里逃出来,带着破烂的行李,走进了他梦寐以求的,光明的学校。

    时叙是和光明一起出现的。

    从地下室逃出来的黎殊,手臂上带着反抗的青紫,衣摆脏兮兮,像无论无何也洗不净的耻辱。

    他沉浸在逃离魔窟的喜悦中,等到回过神来,新生接待处,光鲜亮丽的同学鄙视的眼神刺的他面颊生疼。

    好像他不是和他们平等的,一起来求学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