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叔被邀请的身份是“屠夫”。

    在看清那行字之后,萧栗不动声色地把邀请函塞了回去,回头对一脸疑惑的老管家道:“我看看有没有凶手的线索。”罗尼闻言点了点头:“有侦探先生在,想必凶手无处可逃。”叶令视立刻反应过来,他瞬间挤开老管家,跪倒在地,一脸悲痛地道:“我是神父,我来为他祷告。”紧接着他将双手放在大叔的身体之上,检查了一番,收回手在胸口点了一个十字:“愿他的灵魂得到安息。”老管家在一旁等待他们祷告完,这才将尸体抱了起来,在离开之前,他对剩下众人道:“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我会告知公爵阁下,还望各位谅解。”叶令视回礼:“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静候公爵阁下的消息。”罗尼抱着尸体离开,剩下几位轮回者站在徒留下一堆血迹的门口,叶令视率先跨开脚步走进大叔的房间里,在里屋翻找了起来。

    “是鬼干的吗?”吴填跟上去,小声地问道。

    那大叔也仅仅是刚来,东西不多,房间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他换下来的衣服有点被搜查的价值,叶令视拿起大叔的衣物,伸进口袋里搜寻着,从里面找到了一包香烟、打火机以及一把瑞士军刀。

    那把刀并不干净,在刀锋里还残留着血迹,很明显那位大叔不是什么无辜者——但就是这样一位危险的轮回者,依旧死的毫无声息。

    叶令视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触发了死路……”萧栗的目光扫过那把刀,没说什么,从大叔的房间里离开了。

    他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前,摊开小黄本——因为在他见到那幅画的时候,小黄本就开启了震动模式:【她很好看?你喜欢那样的?】【但是我更好看,你想看看我吗?】【其实我觉得你最好看,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就像现在,我很想看斗篷之下的你。】萧栗生怕它继续说下去,对方又要开车了——少年为自己辩解道:“那是场面话。”小黄本:【也就是说你不觉得她好看?】萧栗哄它:“没你好看。”小黄本心满意足了。

    萧栗抬起头,一眼就撞进桌子面前的镜子里——这里没有书桌,只有这种梳妆台,很像女子的房间,梳妆台前竖着一面镜子,在无人的深夜里瞧上去有些可怖。

    少年盯着镜中自己的脸,默默地看了半分钟,没发现什么异状,挪开了视线。

    经过第一人死亡事件,现在已是接近午夜,窗外高悬的圆月给这座古堡蒙上了一层荒凉的氛围。

    萧栗原先打算睡了,可中途翻滚片刻,他又觉得肚子有点饿。

    晚餐的那份牛排当时觉得饱,可过了那么久,早就消化完毕,他想去弄点糕点。

    萧家二少爷曾经玩游戏玩到劲头上时,经常熬夜吃糕点,以至于自己不太能忍受饥饿。

    他还没脱掉衣服上床,因此在外面套着那件斗篷,就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去。

    深夜的古堡散发着与众不同的美丽。

    这里的每一个石块,每一座浮雕,都显得极为精致,带着富有历史感的庄严肃穆。

    萧栗顺着铺盖厚重地毯的楼梯走下去,他路过不少门,有些门上刻着繁复的图案,蛰伏在黑暗中。

    他找了一会,没找到厨房在哪儿,萧栗顿了顿,最终来到之前看到那幅画的地方。

    画中美人依旧艳丽地朝他微笑着,就像来自地狱的诱饵。

    萧栗举着手机照明,与她对视片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这一方天地中:“厨房在哪里?”金发美女:“……”油画里美人的笑意僵硬了片刻。

    “或者,哪里有吃的?”萧栗补充道。

    金发美女收敛了笑意,当她不笑的时候,整张画的基调便被彻底颠覆了,她看上去甚至有点狰狞——她什么也没说,优雅地站起身,从画框中走了出去。

    当她走出画框的时候,就成为了墙壁上的影子,她像一名宫廷女子,拖着洋装的下摆,从墙壁边穿梭而过。

    金发美女带着萧栗走过回廊,最后在接近顶层的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那扇门上面刻着邀请函上的徽章,玫瑰的枝叶缠绕在大门上,像是一张等待猎物的蜘蛛网。

    萧栗推开那扇门,发现里面是一个画室。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耀进来,照出了画室里的画架,桌上放着画笔与油彩,画架前方有一张沙发,沙发旁边有一个点心架,其上摆放着一盘精致的点心。

    金发美女走过去,在沙发上落座——她看上去有些想慵懒地躺在上面,不过她看了萧栗一眼,又改变了主意,而是端庄地坐在沙发上。

    萧栗翻了翻画架之前的画布,上面无一例外地都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有着一头金发,只是都没有脸。

    没有五官。

    萧栗若有所思地放下画布,对坐在沙发上的女子道:“你要我画你?以此交换食物?”对方点了点头。

    萧栗有些犹豫地拿起那只画笔——他没怎么学过画画,对于这方面也没有天赋:“我不太擅长画画。”美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动也不动,端坐在原地,没有反悔的意思。

    萧栗便用笔点了一些金色油墨,在画布撒上颜色,开始了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