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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画的很慢,他一只手端着色彩盘,时不时用笔在上面点上几下,他生的像一幅水墨画,而他的面前是一位端庄的大美人——这幅场景光看表面,其实是非常美好的一幕。

    只是当目光聚焦在那幅画上时,场景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对于没学过油画的人来说,要想画好,着实有些难度,因此这画看上去……依稀能从发色和眼眸颜色上辨别出头在哪里,仅此而已——这还是含蓄的描述。

    萧栗犹豫着把画从画架上取下来,反过来递给那位金发美女,顺便直接端走了那盘食物。

    油画美女低下头,翻过手里的画纸,对着上面的那张脸沉默了片刻,随后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在疑惑着什么——随后她失去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将那幅画还给了萧栗。

    萧栗耸肩,他将画夹在腋下,右手托着餐盘,离开了画室。

    金发美女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在萧栗消失后,又突兀地转过头去,消失在了墙壁上。

    而走廊上的萧栗一手托着餐盘,另一只手提着那幅画,已经没有手去开手机照明了,因此他也就没开手电筒,直接就着窗外的月光往房间里走。

    当他向下走到自己所在的那个楼层时,迎面撞来一位青年。

    那位青年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脖子上的脑袋不停地来回巡视着,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朝那边看,很显然对周围环境仍是有些害怕。

    他手里举着一只烛台,比起手机,这玩意儿明显更符合古堡的气质。

    青年正是叶令视,他半夜推理线索时想到一些什么,想再去第一位死者的房间里看一看——在副本世界里,深夜出门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纵使他有些压箱底的手段,也不免还是提心吊胆。

    幽幽的烛火拉长了青年的影子,在向前到一定距离的时候,墙壁上多了另一人的影子……叶令视乍一看被吓了一跳,心跳差点骤停,在发现那人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时才好受了些许:“夏洛克先生,你……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而且还不照明!

    萧栗冲着他扬了扬餐盘:“找吃的。”叶令视:???

    真有人在闹鬼的副本世界里,为了找一点吃的就出门?

    青年狐疑的目光绕过餐盘,又聚焦在萧栗的另一只手上。

    萧栗见他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待他询问便道:“顺便画了这幅画。”叶令视:“……”——等等,应该是出去画这幅画,然后顺便找吃的才对吧?主次关系搞错了喂!

    ——再等等,你又是为什么半夜要出去画画啊!这逻辑不对啊夏洛克!

    第25章——而且,说起点心,在吃晚饭的时候,你不是吃的最多的那一个么?大家都没有胃口,就你吃的最香。

    叶家的大公子觉得整件事情槽多无口,一下子竟不知道从哪里下嘴比较好——他纠结了一会儿,决定从那幅画的本身下手:“画?”青年的视线紧盯在了那副画上,看上去很想借过来一观,可碍于礼数没有直接开口。

    他相信绝对不会有人三更半夜只为了画一副普通的画,这画里一定另有玄机。

    萧栗:“你想看?”叶令视迟疑地点了点头。

    萧栗:“求我。”叶令视:“……”“算了。”对面的少年很大方地把画纸递给他。

    棕发青年接过来,展开画纸。

    坦白说,在看到那副画之前,叶令视满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副精美的艺术品——风景、人物亦或是物品他都想过,甚至就算是更猎奇点的鬼怪、动物他都不会惊讶,只是他脑子里想象的一切都在看到画纸时被推翻了。

    是个人……吧?依稀能从头发上辨别出来,还有眼睛,至于其他那奇形怪状的“五官”,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青年看着那副画,沉默了许久,才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这画还挺特别的。”——是挺特别的,特别丑,除了丑没有别的特色。难道这真的是一副普通的画,面前这人只是因为手痒而出去画画?

    只是那幅画虽然丑不拉几,但是那点配色总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叶令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却始终没有想起来。

    萧栗拿回画,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刚想开口道个别,却突然面朝另一侧的窗口走去。

    叶令视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也跟着看过去。

    窗外不知从何时下起了暴雨,雨声毫不留情地冲刷着窗户,萧栗走过去关上窗,雨滴打在他的袖口,沾湿了衬衫的刺绣,像浓稠的鲜血弥漫开来。

    暴风卷起惊涛骇浪,高高地扬起,砸在那条庄园通往外界的悬桥之上。

    那条狭窄的悬桥像一叶孤舟漂洋在暴风雨中,顷刻间被撕裂开来,落入大海中。随之而来的呼啸声犹如深渊巨兽的咆哮,被窗户隔绝在外。

    目睹这一切的叶令视:“……哈,这下真成暴风雪山庄了。”萧栗口袋里的人偶换了一个姿势坐着,他什么都没说,捧着手上的食盘,走回了房间。

    叶令视看着他的背影,想到晚饭之后在那幅画的附近,这人也是这般离开的,而那张鬼画的颜色忽地又回到他心头——在那条走廊的尽头,画中美女不就是金发碧眼么!而且还盯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