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通过乳汁下毒,到底毒性会少一些,四皇子也活了不少时日,都道他是体弱,只有我最清楚,他是毒发而亡。”琅琊公主看着皇帝,语气中带着无比快意:“看着你几度被丧子之痛凌迟,我却感受到了复仇的畅快。孝慧皇后深觉对不起你,我便劝她再要一个孩子,如此便能再折磨你。我嫌总是透过蒲柳下毒太麻烦,孝慧皇后的养身茶里亦有当归,我于是如法炮制,想让这个孩子胎死腹中,可他却很顽强。”琅琊公主突兀地瞥了景王一眼,“这个孩子”——显然就是景王。

    琅琊公主继续道:“我原本收买了太医、稳婆,想令他们在孝慧皇后生子时下手,可是意外发现,这孩子竟因中毒,生来就说不出话。”“子已久,子,恐怕对皇帝的折磨只会多不会少。我便决定多留他几日,让他亦像四皇子一样,慢慢‘衰弱’至死。可是后来蒲柳发现了秘药,我便告诉她,四皇子之死,亦有她的责任,她不知不觉已是我的同谋,我亦以她家人之命相要挟,令她不得不主动服用秘药,再给五皇子喂奶下毒。”“但她良心始终过不去,竟趁我不注意故意犯错,想引起皇帝、孝慧皇后警觉,最后反被逐出皇宫,毒发身亡,家人亦跟着惨死,这也是她不识抬举的下场……只是五皇子因此被挪出了长春宫,皇帝指了新的奶娘,我那时便不好再出手了。”琅琊公主所言,令在场诸人胆寒,景王的哑疾竟是因此而来,而蒲柳,李鱼原先以为是害了景王的凶手,其实也是个苦命之人。

    所以难怪,她会努力在给景王做的布老虎里留下线索,也是希望景王以后能够发现,解毒。

    李鱼才知这一切的真相,心疼不已,景王的哑疾,竟成了保命符,究竟是怎样恶毒的心肠,才能做下此等罪恶,李鱼只恨自己离琅琊公主太远,扇了六皇子这个喽啰,却没能狠扇到这位丧心病狂的公主。

    琅琊公主的罪行罄竹难书,接下去竟笑着道:“五皇子‘天生’哑疾,孝慧皇后痛不欲生,我便送了她一程,免得她太过悲哀。”“你——”皇帝忍受不住剧痛,心如刀绞,“没想到孝慧也是你害的!”“那又如何?”琅琊公主高傲地一抬下巴,“经由孝慧皇后一事,我亦想出了新的复仇办法,丧妻丧子算什么,唯有夺去你的江山,才能平我心头之恨!我在你入长春宫悼念孝慧皇后时,令你饮下加了料的酒液,误以为已宠幸了我。之后我再度成为宫妃,接下来拥有子嗣便顺理成章。”“我寻了一个拥有娄兰皇族血脉的孩子,令他成为六皇子,只要他日后登基,这天下终将成为娄兰的天下。我原本担心会有破绽,因你对张氏无甚感情,即便是去永福宫,也只是随意一坐,一直没能发现我的秘密。”“这些年,我尽职扮演着张氏,就连穆天晓,我名义上的儿子都不知。只是他太不中用,连一个哑巴都争不过,既被景王拿住,弃了便弃了。”琅琊公主直视皇帝,沉声道:“我如今之地位,便是让你直接禅位于我,又有何不可!”此时在旁听,如梦初醒的李鱼:???

    卧槽,都以为这位公主是想扶六皇子上位,谁知听到最后,她是想自己当女皇?

    六皇子也根本不是皇帝的儿子,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傀儡?!

    反派都有一个毛病就是话多,琅琊公主这时候了,说的应不是谎言,也没必要再撒谎。

    皇帝乍然听闻几起真相,悲愤欲绝,面对琅琊公主堂而皇之的逼迫,并无反应。

    琅琊公主也无所谓皇帝如何,一口气倾吐完,傲视在场诸人,目光落在景王身上。

    她对景王微笑道:“我虽未料到你能治好哑疾,想来你应当查到了雪乌子,不过你终究晚了一步,我比你还要快,将皇帝软禁了。这些年,你一直是网之鱼,我虽没能取下你的命,到底还是我棋高一着,如今你已没了胁迫我的棋子,还能奈我何?”景王沉吟片刻,瞟了一眼八皇子以身体护住的鱼缸,手一松,匕首掉落在地。

    李鱼知道,景王是在看他。

    按景王原本的打算,是要以六皇子为人质,迫使张妃与他交换,这本是最好的计策,可是谁知,张妃真实身份乃是琅琊公主,并且对六皇子毫不在意。

    六皇子已不是制胜的筹码了。

    景王捉住六皇子,琅琊公主就送六皇子去见阎王,六皇子至死都不知,他这一生利用了许多人,其实他自己才是被利用得最狠的一个,有多可笑,多可悲。

    他设计陷害八皇子和大宝并非皇家血脉,却不知,自己才是身份未明。

    琅琊公主一心想颠覆皇帝的江山,她指责皇帝枉顾人命,可她自己何尝不是害了许多无辜之人。

    孝慧皇后、四皇子、蒲柳、景王,甚至还有如今的六皇子。

    她恨皇帝,还算有缘由,可是其他人,不也是她复仇的牺牲品。

    说得有多好听,不过是为了她一己之私罢了。

    景王失去了筹码,原本的计策不可能成功。

    束手就擒,也是怕连累到李鱼。

    投过来的这一眼,饱含千言万语,李鱼都懂。

    琅琊公主命人过来,将景王与皇帝一起押下去。

    八皇子主动抱着鱼缸走过去,与景王站在一起。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