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岚平静的嗓音:“你知道么,我有很多次都可以得到你,那天你醉酒,甚至已经向我投怀送抱,可我还是忍住了没有碰你。”温玉闻言惊恐地咬住嘴唇,余光瞥向沙发上频频亮起的手机。

    霍岚低垂眼睫,脸上瞧不出一丝血色,起伏的胸口缓慢落平。刹那间,激生出的强烈渴望侵占了他的心智,欲念越燃越高,霍岚朝温玉迈近一步:“既然你软的不吃,那我就来硬的。”铃声再次响起,温玉立刻转身扑向手机,却被霍岚狠狠掐住脖颈,拖拽着身体往卧室转移。温玉的力气本来就小,受到惊吓更是连脚心都在发软,只能任由霍岚胡作非为,徒劳地挣扎。

    手臂胡乱在空中挥动,经过客厅窗户时,温玉打翻了窗台上的花草,瓶瓶罐罐的碎裂声接二连三地传来,他被木架绊住了腿,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暗夜似沉塘,把月光封锁在浓雾之上。

    温玉打掉霍岚的手,根本毫无喘息的机会,再次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擒住。电光火石间,温玉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想出能够化解眼前这场冲突的办法,迫使霍岚停下来。

    如果再有耐心一点,能多站在霍岚的角度考虑问题,不急于一时的解决,或许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步田地。

    温玉自责地想,是他用言语和行为一次次地刺激,才导致霍岚最终的失控。

    裴泽太了解温玉,当他处理不好一件事时,只会把所有的错误和矛头全部指向自己。

    温玉冷静地思考,霍岚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他把自己的脸整容成了他最喜欢的样子。

    一直以来,他坚信它能让温玉永远沉迷,久而久之便能接受他的存在,无法离开他的陪伴和照顾。

    怎样才能毁掉霍岚的执着。

    头痛欲裂,倏忽间,温玉猛然回想起醉酒那晚,霍岚好像曾对他坦白过一件事。

    来不及犹豫,温玉低头看向撒了满地的泥土,迅速伸手抓起一捧——抹向自己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感谢包容。

    *温玉眼睛没事。

    *最后三章明天更完。

    第59章省人医住院部与门诊楼隔着一条长长的林荫坡道,被围墙圈出一块僻静的地方,以保证病人们能够得到良好的休息与治疗。

    裴泽赶到医院时,是凌晨两点,三层的导医台亮着一盏昏暗的照明灯,难以看清脚下的路。走廊静得令人发空,裴泽快步跑向尽头的那间单人病房,透过门板上的玻璃,他看见温玉乖顺地靠坐在床板前,手里捧着水杯,双眼贴着无菌纱布。

    听见房门开启的动静,温玉侧头,朝声源的方向抬了抬脸。接着袭来一阵杂乱且急促的脚步声,病床旁边的座椅拖出一记尖锐的噪音,温玉慌张地开口:“裴泽,别怪他。”霍岚被裴泽拎起领口,凶狠地撞上窗台,他歪斜着身子,手臂脱力地垂在身侧,空洞无神的瞳孔泛着黯淡的灰,像窗外蒙着浓雾的天色,放低的视线落向地面。

    “满意了?”一句话从裴泽齿缝间恶狠狠地咬出,他打横胳膊卡在霍岚颌下,对上他受伤的目光,眼里甚至浮现出杀意,“别再打着喜欢他的幌子欺骗他的善良,你其实只顾及你自己的感受,温玉不该为你的自作多情付出代价。”“裴泽,这伤是我自己弄的。”温玉抬起手,往空气中摸了摸,“不怪霍岚,你别难为他。”裴泽此刻怒火攻心,听不进去任何劝阻:“他没义务必须回应你的感情,更没责任无时无刻照顾你的心情。”压制的愤怒无处宣泄,裴泽额角青筋暴起:“从今往后你再敢接近温玉,我绝不客气。”裴泽对霍岚说的最后一个字是,“滚”。

    禁锢在身上的蛮力消失,攥皱的卫衣领口恢复回原来的样子,霍岚神思无主地后倚窗户,单手撑住窗台,裴泽的话他压根没过耳,整个人仍处在温玉自/虐/式行为的巨大冲击中,呆滞地盯着病床一角。

    口罩遮掉脸上惊惧的神情,霍岚往前迈动一步,勉强站稳身子。他机械地转动脑袋望一眼茫然四顾的温玉,行尸走肉般挪到门口,悄无声息地退出病房。

    屋内重归寂静,裴泽将歪倒的椅子搬回床边,坐下来握住温玉乱晃的手,抬起的指尖轻轻摩挲纱布周围的皮肤,触感微凉,心疼又悔恨地闭了闭眼。

    温玉知道霍岚离开了,难过地呼出口气,然后一五一十地向裴泽复述医生的话:“没事的,就是角膜擦伤,眼廓外围有被小石子划破的地方,有点炎症,已经上过药了,需要住院观察两周,很快就能恢复,为避免感染才贴的纱布,你别紧张。”裴泽说不出什么话来,也尽量不把怒意透过手上的握力传递给温玉,可温玉还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绪:“真生气了?”意料之中没等来裴泽的回答,温玉了解他的脾气,面对自己,沉默是他最大的愤怒,于是拇指蹭蹭他手背,愧疚道:“是我没处理好,吼了很多冠冕堂皇伤害霍岚的话,导致我们都有些不理智,场面才会一时失控。”“霍岚第一时间带我来的医院,他很自责,也跟我道歉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要再提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温玉讨好似的捏捏裴泽手腕,“行吗?”焦虑等待好半天,裴泽终于认命地答应一声,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