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着妆,一样带着面具似的笑脸。此刻,她的眼睛黑沉沉的,其中没有一点光彩。

    季寒川的头偏了偏,笑眯眯道:“啊呀,不小心把你手掰断了。”台下玩家:“……”确信了,和助教比起来,韩川才是怪物吧!

    气氛凝固,于章偷偷看一眼自己腕上手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最后,讲师回答:“那就请韩哥来我们这里。”她嘴巴更红,上面的血几乎要流下来、在下巴上留下一道蜿蜒痕迹。

    闻言,胡悦如蒙大赦。而季寒川脚步悠哉地走过去,将胡悦换下来,朝她眨眨眼,说:“下去休息吧。”胡悦欲言又止。起初的惊喜、庆幸之后,对他的担忧也浮了上来。可要说大方一点、放过这样死里逃生的机会,她又说不出来。

    最后忐忑地下了讲台,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时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间,身侧NPC们都成了一般僵硬的面孔。她坐在其中,像是一堆木偶中唯一的活人。

    她咽了下唾沫,抬头看讲台。韩川坐在她先前坐的位置,对讲师说:“郑姐,可以读题了吗?”讲师皮笑肉不笑,说:“因为我们韩哥是主动要求来参与问答,所以最后一局的答错惩罚要加倍,大家说好不好?”季寒川无所谓,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撑着下巴看她。

    他长了一张很漂亮的面孔。先前祁俊、于章第一眼见他,就觉得,这个人在游戏降临之前,兴许是娱乐圈中的明星。此刻,冷白色的灯光落在季寒川面孔上,让他的五官投下细微阴影,像是教堂中冰冷的塑像,俊美、远离人世。他眨了眨眼睛,睫毛忽闪着,像是蝴蝶在扇动翅膀。面孔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

    回答:“好啊。”季寒川笑一笑:“听起来蛮有趣。”讲师眯一眯眼睛。她语调冷一些,但还是先前那种夸张的语气,说:“我们的惩罚箱也会换一下,部分器官增多哦。”季寒川叹口气,配合她:“啊,我运气那么差,不会抽中‘心脏’吧?”他话音落下时,讲师眼里划过一道幽幽的光。同时,季寒川视线微微偏移,意外、又理所当然地在台下看到宁宁。与第一天时精致可爱的小姑娘相比,现在,宁宁衣服是皱的,头发也变得乱七八糟。完全是没人照料的小孩子。她坐在第五组的桌子前面,两条腿晃啊晃,看着惩罚箱。

    小脸上带着担心、忧虑。这样过去片刻,又像是灵光一闪。她跳下来,跑到台上,踮着脚尖,去够箱子——够不到。

    这一切,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只有季寒川能见到。季寒川觉得很好笑、又可爱,在宁宁吭哧吭哧、试图够箱子的时候,他以手掩唇,咳了一声。

    小朋友转头看他,见季寒川朝自己眨一眨眼。他像是又低低地哼了什么歌,宁宁听着,一点点放松下来。

    爸爸和她约好了。

    游戏里危险太多,但爸爸总能察觉到。如果他发觉什么异常,又不好与自己沟通,就会哼一哼儿歌,意思是:我可以的,宁宁不要插手。

    可宁宁仍然担心。她偏着头,看季寒川。仍然站在那里,身形却一点点模糊。她在很深、很远的地方,问另一个父亲:“爸爸真的没事吗?”而那个人低声回答:“没事,相信他。”…………游戏第七天,早晨,九点十分。

    酒店二层,第四会议室。室内一片黑暗,只有讲台方向,亮着一束光。光下,是季寒川与讲师。到这时,讲师的恶意鲜明流露。而另一边讲桌上,助教“咔嚓”一声,自己掰正手腕,算是接骨。她手放在鼠标上,轻轻一点。

    季寒川背后,出现第十个问题。

    讲师缓缓念出:“地下的‘心脏’之外,是什么?”台下,于章、高修然的瞳孔猛然一缩。

    其他三名玩家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屏幕上,倒计时开始。胡悦心脏怦怦跳动,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会儿的计时要比自己刚刚那会儿字号要大、更有冲击力。从六十到五十,韩川若有所思。从五十到四十,韩川微微张口、又闭合。

    胡悦有种直觉:如果在台上的仍然是自己,那讲师念出的,兴许就是另一个问题。

    而于章一时懊恼。在韩川要踹破肉壁时,是他拦住韩川。可昨夜那种情况,如果不拦住,自己眼下能否坐在这里,都不一定。

    说到底,是一笔烂账。

    他自认不算好人。在上一局游戏之中,磨掉了原本的善心。可他也并非丧心病狂,在利益不冲突的情况下,于章还是希望其他玩家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所有玩家一起,看着台上。

    兴许是错觉,他们隐隐觉得,屋内像是比方才更冷。

    六十秒,说来不过一分钟,转瞬即逝。

    在十秒倒计时开始、玩家们几乎绝望地时候,季寒川倏忽开口。他看着讲师,唇瓣张开、阖上,吐出两个字。

    “‘核心’。”讲师唇上的鲜血流下。

    一滴、一滴,溅在地板上,成了朵朵小小的血花。

    她沉默,像是“控制”她的东西在犹豫、不知是否做出判断。可按照“规则”来看,这个玩家,并没有回答出错误答案。

    他讲的非常、非常宽泛,甚至其他人都不能听懂。

    而游戏生物们甚至怀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