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高考,九十九天。看你也没机会出去买。”季寒川说:“老师,昨天那个真的……”“行了,”教导主任摆一摆手,“不说这些。你回去上课。”然后转过视线,对眼前两个年轻老师讲话。两个年轻老师脸上都带一点慌张,季寒川听到影影绰绰几个词。他出了办公室门,没有再走,而是靠在墙壁上,后脑勺贴着墙,一副靠着休息的样子。耳边是嘈杂人声。

    慢慢地,分辨出两个在教导主任面前讲话的嗓音。其一道:“胡老师,我一开始也觉得学生是胡闹。但一个人胡闹、两个人胡闹就算了。现在是三个宿舍的人都说出了状况,咱们还是要查一查。”教导主任皱眉,另一个年轻老师紧随其后,说:“咱们也是为了给孩子一个良好的读书环境。现在消息还没传开,但我们班已经有人在猜,到底是谁半夜不睡觉梦游。说得有板有眼的,这要真被他们套上一个学生,岂不是影响越来越大?马上考试了,还是抓一抓。”教导主任沉吟片刻,最终道:“你说得对。”季寒川还要在听,可听到一阵上课铃声。

    他耸耸肩,往回走。这一路,念着办公室里听来的几句话。一晚功夫,昨夜难道真的发生过什么?

    这倒不用季寒川一味胡猜。

    学生之间,消息总是传得很快,又不知来路。等传到季寒川耳中,已经过了不知多少版本。说之前只有少部分人在校住宿,其他人多半走读,完全看不出,有人竟然会半夜梦游。

    他们舍友也很惨。好好睡着,后面迷迷瞪瞪睁眼,却见有人站在床头。可一来是迷糊、精力不济,二来是半睡半醒,以为纯粹做梦,于是没有在意。到第二天醒来,发觉床前一双鞋子,鞋尖正对自己,这才有些毛骨悚然。

    这版本里,又衍生出很多额外东西。说老校区的楼“不干净”,此前曾有过于用功苦读、以至于忽视身体健康的学生,后面身体太差,以至于睡下之后再没醒来。自己又不知道这事儿,意识恍惚,以为还在读书。所以半夜出来,想和学弟学妹多多交流。

    更有甚者,耿泰河绘声绘色地给一群人描述,说某一届学长复读两年,都没有考到理想大学。所以一怒之下,爬到楼顶、纵身一跃!

    “砰”一声,直接摔到地上!

    耿泰河吓唬人,说那块地就是他们教室窗外,说:“脑壳都碎了,血从里面流出来,糊了一地,洗都洗不干净。”季寒川听到这里,确认他作为包打听十分失职,完全把教室当脱口秀舞台。

    另一个舍友也吐槽:“你这么讲,不怕人家半夜来找你?”耿泰河挤挤眼睛,说:“嗨,咱俩谁跟谁。都来找我了,又是一个寝的,当然要给你也介绍一下。”这是第一天。

    有了一点传闻,可没有更多动静。课程在继续,到最后冲刺阶段,所有科目轮番轰炸。十五班人里,不少人经过昨天,手机没电,只能恹恹地看杂志、下五子棋。还有老师苦口婆心,花半节课时间熬鸡汤,说总归你们没事做,不妨听一听。

    季寒川就在听。

    邵佑说了,不能总是抄他的作业。他昨天到最后也没和季寒川“算账”,也或者已经“算”过了,正是那一个、两个,三个吻。

    高三的东西,已经离季寒川很远。昨夜大多是卷子,季寒川勉勉强强能写作文,对其他科目实在敬谢不敏。他尚有邵佑打掩护,游戏里的其他玩家完全叫苦连天。

    这样环境中,到游戏第二天、第三天。办公室里,教导主任接二连三听到:“胡老师,我们班也有学生那么说。”“怎么回事儿?这范围也太大了。”“得组织半夜巡逻吧?”“这……还让不让人睡了,”为难,“咱们也不是铁打的啊。”“可那么多宿舍都说,半夜醒来,觉得床头有人看,这不对劲!”“咳,”教导主任清了清嗓子,“你们也别着急。这话,学生们知不知道?”几个老师皱眉,相互看看,叹口气:“早就传开了。”“所以呢,重点还是一开始那几个宿舍。”在岗多年,教导主任颇有经验,“至于其他学生,哎,我不是说他们撒谎。但这个时间,心理压力一大,做做噩梦,不是很正常吗?咱们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胡老师,你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样,咱们两方面下手。首先呢,给学生做做思想工作。高三,这么要紧的时候,别乱传闲话。其次,才是仔细和那三个宿舍的学生聊聊,也和他们家长沟通。要真的是身体有问题,也不要耽搁学生治病。”第87章前奏教导主任安排完,自觉可以从源头解决问题。为了学生心理健康考虑,在高三搬入老校区时,一起来的还有校医院、心理咨询室。虽然百天不放假的制度严苛一点,但也是为了学生。

    “——一百天都不出学校,学生还勉强能解释过去,那些老师、食堂大妈,都跟着一起住学校,这不是很奇怪?”教学楼一层,离大门最近的教室,是高三一班,也是理科重点班。两个随机到这里身份的玩家上课跟不上进度、下课写不完作业,连着被罚站两天,终于借此接头。

    “还有,吃的。”左雯说,“学生加上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