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身上。

    同时,季寒川若有所感,抬眼,看向某个方向。

    他见到黑陶片垒成的墙壁,看到墙角的铁锹。

    季寒川估摸着时间,叫:“宁宁。”宁宁出现,抿着嘴,不说话。

    季寒川看她,意识到:“不能说?”宁宁不言不语,小脸紧绷,面无表情。

    之前已经有很多次教训,“不能说”原本也是一种反应。所以这会儿,最正确的应对是,假装没听到季寒川的话。

    季寒川瞬间理解。

    既然“不能说”,那宁宁多半没见到其他玩家,而是看到潜伏着的游戏生物。

    想到这里,刚刚的两种推论又在季寒川心里转了一圈,开始往其中一边倾斜。

    季寒川:“还挺麻烦?嗯,那我们在这里等一等吧。”看接下来会不会被袭击。

    可惜过了半晌,依然没等到什么东西。

    宁宁像是无聊,蹲在菜园里,用小铲子挖泥鳅。

    季寒川看她无事可做,可怜巴巴,就摸摸女儿的头,说:“先去找邵佑爸爸?”宁宁犹豫:她想和寒川爸爸在一起呀!

    ……但真的挺无聊的。

    季寒川笑了下,承诺:“嗯,等我忙完,再叫你过来玩?”宁宁想了想,抬手:“拉钩钩!”季寒川答应她:“好。”宁宁离开之后,季寒川在厨房里寻摸了东西,自己给自己煮一碗面。

    观察环境是一回事儿,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不打算亏待自己。

    季寒川不会用铁锅土灶,好在村长家装了煤气灶。至于调味,季寒川估摸着,给锅里下了点浆水菜。最后捞出来吃,味道平平,只是能填饱肚子。

    等吃完,季寒川转头,看向窗外。

    他微微一怔。

    不知什么时候,天竟然黑了。

    而他竟然没有发觉。

    季寒川走出去,更意外地发现,原来只有自己所在的这一间“村长家”陷入黑夜。放眼望去,其他地方依然是白天。

    好像有人摸到灯的开关,然后在刚刚,按下“关灯”键。

    他想到自己刚刚吃的那碗面,若有所思,决定做个小实验。

    接下来半小时,一个又一个“村长家”入夜。季寒川很快摸索出来,在自己做了不能用“意外”解释的事情之后,那间屋子就会被“关灯”。

    举个例子。刷子可以自己掉到地上,镜子兴许被冻坏,梳子更能被随手放在找不到的地方。这些都可以被村长、村长老婆、屋里老太太等人自身的“逻辑”解释。

    但季寒川动厨房的话,无论是骤然减少的食材,还是没有洗的锅,甚至残留面汤不算好吃、与当地口味截然不同的味道,都会告诉屋内人,“有其他人进来过”。

    其中尺度颇难掌握。比如某次,季寒川拿了压在炕上被褥底下的三百块,安然无事。但他拿了放在柜子里某件衣服内的一些零散钞票后,那间屋子骤然被“关灯”。

    最先几次,季寒川遇到的屋子里都没有人。但在他拿着一堆钱,琢磨要不要给人家放回去后,他背后忽然传来声音。

    是脚步声。

    季寒川视线一偏,看向旁边的镜子。

    这间屋子里,镜子完好无损,照出季寒川身后的人。

    对方有一双在黑夜里黄澄澄的眼睛,瞳仁扩大到极致,就好像是一只猫。

    这会儿,对方无声地盯着季寒川,像是盯着黑夜中的猎物。

    季寒川沉思:要杀了他吗?

    他想到一半,“猫”扑了上来。

    连身形、动作都很像“猫”,嘴巴里发出尖利的声音,喉咙“咕噜噜”的,趴在地上,背高高拱起,完全是在威胁。

    季寒川身体往旁边一侧,避开第一次攻击。他斟酌片刻,觉得眼下兴许是一个机会。自己虽然和吕和韵掰过手腕,但那只是知道自己和其他玩家的对比,却不知道自己面对本局游戏生物时,会是什么情形。

    只是东屋地方太小。季寒川几次避开攻击之后,那只“猫”显然愤怒起来。季寒川且战且退,将对方引到前院。

    天上有一轮月亮,月辉清亮,笼罩着这场战斗。

    “猫”趴在地上咧开嘴,季寒川看到他口中尖牙。

    季寒川嘀咕:“明明之前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他面前的“猫”,赫然就是村长!

    村长在地上磨了磨爪子,随后再度朝季寒川扑来。季寒川此次依然避开,但因场地宽阔,他兴致勃勃,身体侧开的同时左脚抬起,狠狠踢上村长腹部。村长发出一声尖锐痛嚎,季寒川则眯了眯眼睛。他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力量有所减弱。

    准确地说,是“力量对比”减少。此刻他踢上村长,正如“游戏”真正降临之前季寒川与邵佑对战,他可以踢到邵佑,可自己也会因此震伤脚踝。

    季寒川迅速调整策略:不能硬碰硬。

    他思索。猫怕什么?

    水、刺激性的味道……季寒川叹口气,想:我刚刚应该去后院的。

    他往后退了几步,在村长再度扑来时身体一晃。村长张开嘴巴,口水滴下,季寒川几乎能嗅到他口中腥风。而这一次,村长再度扑空。在他落地的片刻,季寒川已经翻身上墙。

    他身体一面被笼罩在夜色当中,一面照上阳光。另一边院子里,村长老婆正在院子里忙活、洗衣服,可是对季寒川的所在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