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落在少女身上。

    男人嘴巴微微张开,雨水顺着脸颊流了进来。

    这是在做什么?

    正困惑间,忽然感觉到嘴里一阵铁锈味,像是血。

    来人这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间,从天上瓢泼而下的“雨”变了一种颜色。

    他一凛,脑海中泛起许多杂乱猜想,最终又归于沉寂。

    楼上的少女消失了,雨水又恢复了之前的颜色。

    仿佛刚刚的一切,仅仅是一场梦。

    只有嘴巴里残存的铁锈味,证明了刚刚那一幕存在。

    玛丽消失在房间里。

    阳台上,鹿先生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玛丽怎么说走就走?

    所有图鉴一起看季寒川。

    季寒川镇定自若,继续对女儿说:“程娟就是山淮村的‘法’,但在其他地方,‘法’没有那么具象化。”宁宁困惑。

    季寒川说:“我可以说郑鑫错了,需要被惩罚。但这只是我基于道德的评价,而不是我要自己惩罚他。”宁宁瞄一眼郑鑫。

    郑鑫还晕着,陷入噩梦,所有惊叫都被梁笑的头发堵在喉咙里。

    宁宁什么都没说,但季寒川已经想到她的意思。

    他失笑,说:“这是让他去自首的必要措施。”一顿,“好吧,你看,作为‘人’,我虽然勉强算是有一个底线,觉得不能由自己去评判所有对错、给出裁决,但我也会给自己一点缓冲余地。”宁宁思索。

    季寒川说:“宁宁,我和你邵佑爸爸之前想过,如果这一切结束了,世界重新回到以前的样子,那我们还能回到从前的生活吗?”经历了这么多痛苦之后,人们的底线被一再打破,过往的社会秩序不可能继续成立。

    季寒川期待一切终结,但在想到终结之后的状况时,总有些迟疑。

    他很肯定,自己不会因此放弃。

    问题在于,季寒川的确没想好,自己——与邵佑——将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届时的世界。

    在那之前,他觉得,至少不要让自己改变太多。他可以站在邵佑与宁宁的立场看游戏世界,但正如邵佑不会杀死任何一个玩家,季寒川也不会让自己凌驾于所有玩家之上,高高在上地给出“裁决”。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口子。季寒川不愿打破。

    宁宁双手十指扣在一起。

    她五六岁那么大的时候,很爱绞着自己手指。到现在,小时候的习惯像是再度复苏。可宁宁还陷在先前一个问题中,问:“爸爸,你是‘人’,小娟是‘山’,那我是什么?”邵佑在另一个世界里听他们说话。

    在宁宁问出这个问题时,他眼皮跳了跳,去看季寒川。

    见寒川微微一怔,很快回答:“你是我和邵佑的孩子。”宁宁问:“在那之前呢?”她认真说:“你也不止是‘我的爸爸’、‘邵佑爸爸的伴侣’呀?——‘人’这个身份,在这些‘关系’带来的定义之前。”邵佑听到这里,眉尖轻轻拧起。

    他见寒川安静片刻,又笑了下,说:“嗯,在那之前,你是其他人的宝宝。”宁宁嘴巴微微长大一点,不太明白:“其他人——”但她迅速记起来了。

    “啊,对,但那不是‘其他人’。”季寒川挑眉。

    宁宁说:“那是,”她环顾四周,视线落在梁笑、梁先生……这所有鬼怪图鉴身上,最终说,“她不在。”季寒川:“你说玛丽?嗯,她去做其他事了。”就在刚刚,玛丽突然听到一声来自另一个地方的呼唤。

    她在挑战卡里告诉季寒川。

    季寒川心想,多半是画师终于迈出第一步。无论是简单的好奇、无所谓,还是他遇到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有这一声呼唤,玛丽就能穿过钢铁森林、重重人海,出现在画师面前。

    画师将无所遁形。

    所以他让玛丽去看看。

    按说这些事逃不过宁宁的眼睛。但宁宁刚刚有事在想,就没有留意。

    她告诉季寒川:“‘我’和‘妈妈’,都和玛丽一样。”季寒川微微一怔。

    这个消息出乎意料。

    此前已经知道,在“游戏”降临,整个世界被拖入各人的“第一场游戏”时,死了九成人类。而剩下一成,成为真正的玩家,开始在各个游戏里经历磋磨苦难。

    而在这同时,“游戏”也颇有进取心,开始不断发展。

    根据邵佑的观察,只有玩家们始终能产出极高负面情绪的游戏场次能得到保留,而那些轻松些、让玩家安稳度过的场次,可能在迎来一两批玩家之后就被关闭。

    “游戏”积极地搜集着这些信息,关闭旧场次的同时,不断产生新的场次。

    玩家们的时间线永远向前,可那些停留在第一场游戏、成为日后NPC或游戏生物的人,他们的过去与未来被一同劫掠。

    这些人生命中的每分每秒,都被“游戏”收入囊中。

    邵佑更是如此。他甚至在一切开始之前就已经经历了这份劫掠,在普通人眼中的“第一场游戏”里,就作为游戏生物,被操控着,催化玩家们的恐惧与绝望。

    十八岁的邵佑与二十五岁的邵佑在不同世界、不同游戏之内,或充当关底BOSS,或只是寻常小怪。再或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浑浑噩噩的NPC。

    大部分游戏里的